看到‘思妄阁’三个字时,谢无妄身子一怔。
裴砚解释,“我知她心中有你,我也钦佩你戎马一生,院名是我取的。她怕我看到这个院名不开心,也说过不用这个名,我告诉她,我与你无冤无仇亦无恨。你是保家卫国的将军,我亦有文臣风骨。”
“谢谢。”谢无妄倒没太惊讶。
他相信沈云晚的眼光,她能看上的男人,自然是不差的。
将沈云晚放在床榻上后,谢无妄便褪至一旁。
他双手环胸,看着裴砚擦拭她脸上汗水,看着裴砚喂她服药,看着裴砚为她不停地换毛巾热敷。
他身为武将,骨子里便是粗心的,他深知,就算他愿意,就算他想,他也无法做到裴砚这般细致。
…
沈云晚醒来时,已是深夜。
屋内烛光闪动,床前的小桌上还放着汤药,以及金盆和丝制的毛巾。
只是,房内并无一人。
沈云晚缓缓起身,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
她此际想起,依旧新潮澎湃,思绪万千,无数个念头在心中闪现,却是毫无头绪,心中一片惆怅。
其实,她最终做的选择是,她谁也不要了。
她回她的郡主府,做她的郡主。
如此这般,谁也不必为难。
因为,若她选择裴砚,天下人会耻笑谢无妄战神回朝,娇妻却已成他人妻。
不仅如此,还会伤了朝中武将之风。
裴砚,也会被世人指着脊梁骨骂夺臣妻。
若她选择谢无妄,谢无妄依旧会被人耻笑娇妻已入他人房,他拥有的,不过是破鞋一只。
裴砚还是会被世人指责曾染指同僚之妻。
只有她独自一人,谢无妄才能做回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战神,裴砚才能继续做那个指点江山的右相。
沈云晚心中坚定,遂起身穿好衣物。
她走出房门时,便看到院中凉亭有两道身影,正在饮酒。
听到开门声,两人一起回头,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第九章 引火烧身…又何妨?
谢无妄此际已经脱下了铠甲。
玄衣墨发,玉色的冠,鼻梁挺拔,眼底有千军万马的浩荡,亦有一树梨花的洁白,此际,他正眼含笑意望着她。
沈云晚回以一笑,转而,看向裴砚。
裴砚一裘红衣,一支白玉簪将发丝轻轻挽起,他的肌肤在夜色的映衬下更显白皙,一双眸子深邃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唇色淡如樱花瓣,带着几分淡雅与超脱。
此际,他朝沈云晚轻轻挑了下眉。
沈云晚失笑,抬步朝凉亭走去。
亭中的石桌上,摆了酒和吃食,沈云晚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
白日里,这两人险些打起来。
现下,竟能坐在一起品酒了?
谢无妄:“身子如何?”
裴砚:“可好些了?”
两人一前一后朝她问出关切的话。
沈云晚的笑容短暂地凝滞了一下,很快如常,“已无碍。”
谢无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裴砚给自己和谢无妄都倒了一杯酒,而后朝谢无妄举杯。
沈云晚双手撑着脸,看着相处和谐的两人。
若没有她,谢无妄和裴砚一武一文,惺惺相惜,强强联手,再加上君玄隐那个明君,一定可以开创一个盛世。
沈云晚敛神,一改平日柔情,脸上的笑容敛去,眸子里有种少见的锐利之气。
她沉声道:“我的决定是,我要…”
“先别说。”谢无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