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看着她,眉头骤然拧紧,苍白如纸的唇瓣也慢慢抿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苦痛。
裴砚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想退出去,谢无妄却比他还快上一步,起身大步就要离开。
“谢无妄!”
沈云晚立刻下床,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第二十八章 我会舍得吗?我会忍心吗?
谢无妄脚步停滞,却没有回头。
沈云晚看着他的背影,缓缓上前,轻轻的从身后抱住了他。
裴砚已经退出了房间,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松开。”谢无妄的声音是冷漠的。
他脊背挺的笔直,有一丝僵硬。
“不松开。”沈云晚又抱得更紧了些,她微微哽咽,“谢无妄,我爹不会是那种人的,你们收到了什么线索?再查查,好不好?”
“忠义候已经死了十几年,那个暗中给君玄隐线索的人,为何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这十几年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早不交出来?”
沈云晚按下心头的慌乱,分析着那个提交线索之人的动机。
“他现在把线索丢出来,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让你我反目。”
听到沈云晚的话,谢无妄欣长的身子险些踉跄摔倒。
“我们在御书房比对了整整三天证物,每一样线索,都将凶手指向你父亲。”
谢无妄的眼眶红了一圈,明明氤氲着水雾,却又像有深沉雾霾遮挡其中,如淤泥满塘的死水。
“谢无妄,明天我进宫,让君玄隐把证物交给我,让我去查,好不好?倘若…倘若凶手真是我爹,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沈云晚颤巍巍的开口,她的眸子凝上一层水光,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
谢无妄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看着她殷红的眼尾,看着她惊恐的神情,他伸手,轻轻拂去她眼角泪水,苍白薄唇颤抖几瞬,声音低得几成气音:“你如何给我交代?以命偿命吗?沈云晚,你沈府也只剩你一个人了!而且…我会舍得吗?我会忍心吗?”
他双手抓着沈云晚的肩膀,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自沈云晚心底深处翻涌,如潮水般彭拜,直至喉口,卡在喉间,让她无法言说。
“我…”
她艰难地开口…
才说出一个字,突然,眼前一阵天昏地暗!
恶心感翻涌,沈云晚捂着胸口,吐了个天昏地暗,却只吐出一些酸水,眼泪从她眼角不断地涌出来。
寻了御医过来,打算给谢无妄看的裴砚,听到里面的呕吐声,眸光一亮,沉声道:“云晚,我寻了御医来,让御医给你和谢无妄都瞧瞧身子。”
“进来吧。”谢无妄凛然开口。
太医进入殿中,见谢无妄和沈云晚都是苍白的脸色,一时不知该先给谁诊脉。
谢无妄扶着沈云晚坐下,朝御医道:“先给她看。”
“公主,请伸手,让微臣为您诊脉。”
太医的手指在沈云晚的摊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一会拧眉,一会叹气,一会严肃,最终,转为欣喜:“公主的脉象滑而有力,如滚珠之动,此乃有孕之喜脉,依脉之状,孕期月末半月。”
第二十九章 孩子是谁的?
谢无妄和裴砚的身子皆是一怔。
沈云晚也是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她怀孕了?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谢无妄和裴砚。
可是…孩子是谁的啊…
半月左右…
裴砚那登徒子在成婚前一天,还潜入公主府同她胡闹了一番。
她和谢无妄在梅关小镇那几次,也约莫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