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长得不像那位师师姐,是不是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袭璎长老仿佛看穿她的心:“错的人是任华平。与你无关。”

度灵笑道:“我之前就说这姑娘很适合你来教。你把她教得放肆些、泼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才不会被人欺负。若是我这个没用的,教出来的弟子束手束脚,更要受气了。小弟子,以后若再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打回去。”

秦月宁感念不已,连忙再次谢过。

既是两位长老特地来看她,秦月宁少不了要陪长老们说话,便请她们进屋去了。

“我看你啊,也是越来越敢了。”袭璎长老捡了张灯笼凳坐着,打趣度灵道,“最近你都会骂人了,我以前从没听过你骂人呢。”

“是。从前我不想得罪人,怕伤害这个,伤害那个。天天想着体谅这个,体谅那个。后来一想,既然他们不顾及我的感受,我为何要体谅他们?过往的种种迁就,种种仁慈,在如今的我眼里看来,不过都是执着于一个‘慈悲’,害怕口舌之业的惩罚罢了!”度灵叹息道,“然而,我‘慈悲’的时候,心中嗔恨尚存,因此那不是真正的慈悲。经过最近这些事我才发现,我从未真实地面对过自己,原来我那么多次想骂人,居然都忍住了。这样忍耐的业力,比起所谓的口舌业力,来得更让人不痛快呢。”

袭璎长老说:“破慈悲执也是破恐惧。不同人的恐惧不一样,但归根到底,都是怕死、怕苦、怕夙愿难成。要是这三样都不怕,那可真是天下无敌了。小弟子,你又怕什么呢?”

秦月宁说:“我样样都怕。”

她说完,屋里的三个人都笑了。

二位长老因问她现状如何,秦月宁说起自己的病时好时坏,修为也不见起色,又是一阵失落。

说到这里,屋里气氛凝重。秦月宁尴尬而抱歉地想,若不是她这么无能,这个话题应该会聊得很愉快。

待两位长老走后,秦月宁越发想要快点好起来,可是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间,她就力不从心地倒下了。

师弟们问她怎么了,她本来想说话,却说不出,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如漩涡般扭曲,只剩下耳边师弟们惊慌的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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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值表下午轮到林煦去药师峰采药,于是他收拾完屋子,用过午饭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