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彻骨的悲哀。

他终于明白他对刘树的疏离感来自何处。

原来他亦在刻意回避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从来不曾保护过什么。

他嚣张地说要向剑神证明他可以,可他的那些举措和小孩过家家差不多,他到底保护了什么?徒有元婴的修为,踏在半程的天梯上,怎么还会如此无能为力。

感应到林煦冷凉的目光,刘树仓皇抬起头,泪眼朦胧地,他听见林煦问:

“像这样痛苦的时刻,你通常会做什么来缓解?”

这问题把刘树给问住了。

他一时忘了悲伤,说:“哭一场、嚎一嗓子,过几天就好了。”

“就算过了几天,曾经发生过的事也不会消失,无能的自己依旧无能。”林煦漆黑的眼中没有一丝光线,“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过了几天就会好呢,明明什么也没有改变。”

“这就是等情绪过去……”

“你对她的忏悔只是基于这样飘忽的情绪,你期待着情绪早点离去,而没有实际的行动,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陆成南急着说:“林雅照你说这种话干什么?”

林煦冷冰冰地说:“人总有做不到的事,承认自己的无能很痛苦。不过你想着,无能就是人的一部分,于是你转身接受了无能的自己,所以你之后就要承担自己的无能在未来可能产生的一切后果。”

刘树的表情在一点点碎裂,同时碎裂的还有他受伤的心灵。

陆成南吼道:“林雅照!”

林煦沉默了大概一个呼吸的时间。

他的身形摇摇欲坠。众人才发现他喝多了酒,眼神绷成直线,像是某种怨念的鬼魂:

“唯一缓解痛苦的办法是……变得无所不能……”

他梦呓般地说着,砰地倒了下去。

“变得……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