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们束手无策,“毒药如此迅猛,已经侵入了他的内丹,贸然解毒,要是解药不足解除毒性,反而还会加速灵力的消逝,最后……最后……无论如何,还是先找到给他下毒的人,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白石道人!白石道人!

四娘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赶去玉清宫灭了那个道士。但他不能,他得去求他,求他拿出解药救下费祎。费祎眼里含着泪,凄苦地摇着头,“不要去……不要……”

“我带你去,我去求他,让他拿解药来救你。”费祎的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差,需要各种灵草仙药吊命。四娘给湖海道人挖了一大盆心头血,法力大减,知道这次前去自己或许凶多吉少。

带着费祎启程时,他朝祖父讨了一匹千里马,带着费祎往人间赶。

费祎窝在他的怀里,他的脸色就像是雪花一样白,身体就像是雪花那样轻,他像雪花一样脆弱,他要融化了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他了。

狐毛毳衣披在他的身上,雪落在他的发间,他就要和这雪融为一体。

他就要死了!

“我好累啊……”费祎的头垂着,灵力越来越弱,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

“你不能睡!不能睡!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

马累得口吐白沫,踩上一块石头后连马带人都甩出好几米。四娘差点没昏过去,马已经受伤了,再也跑不动了,他咬着牙自己背着费祎走去玉清宫找白石道人,走了三天三夜,才终于走到沔州城,费祎气若游丝,他不敢耽搁,渡了些灵力给他,又喂他吃下仙草,吊住精神,随后在城中买了匹马,再赶去雪峰山。

雪峰山,山高路远。他想起上次来这儿是找湖海道人询问费祎的下落,不知不觉之间,一年又过去了,他竟也有来求仇人的一天。一路上,天气十分反常,下着大雨,太阳却仍悬在天上,他漠然地带着费祎上了山,前方便是道家圣地,在道观观门口洒扫的小道士最先发现了胡四娘和费祎,立即厉声喝止,“你们是何人?!”

“去告诉你们观主,就说狐妖胡四娘求见!”

胡四娘这三个字吓了小道士一跳,“观主正在后山清修!”

“你只管去告诉他,他一定会来的,我就在这里等着!”

洒扫的小道士也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但胡四娘平时为非作歹惯了,此时突然来这道家圣地,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他也不敢贻误,立即跑去后山禀报。

“四娘……四娘……不要……”

仙草吊着精神,费祎虽然虚弱,却还是清醒。见自己到了玉清宫门口,便知道他定是要来求白石道人。他虽不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他们势如水火,是仇敌是死对头,四娘本就骄傲,原已经愿自降身份以女子身嫁给他,如今甚至甘愿为了他在仇人面前受辱。

“我一定会让你活着的,你放心。”

“下雨了,却出了太阳……”费祎眯着眼睛,“之前送你的妹妹出嫁,也是这样的天气……”

“是啊……下狐狸雨了。”四娘抱着他,声音很轻很轻,“是狐狸在娶亲。”

“你之前说……你嫁给我的时候,也会下这样的雨……”费祎的眼角湿了,“可是明明是冬天了……为什么还会有太阳雨……为什么你还没有嫁给我……就下狐狸雨了……”

“在我心里,我早就嫁给你了……”四娘抱着费祎,将有些微凉的嘴唇印在他的额头上,“我是你的娘子,你就是我的夫君……”

“可我还是不中用……拖累了你……”费祎偏过头,眼泪随着眼角滑落,留下一道湿润的泪痕。

“不是拖累,都是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的。”

四娘温柔地说,抱着他在玉清宫的门口跪下等着白石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