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就在我眼前，我却觉得怎么也到不了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爬到了红门之外。

夜晚的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也吹散了那股怪怪的味道。

我松了口气，看着天际，金色的星刺破夜幕，漫天星子。

它们一眨一眨的，华丽又璀璨。

“父王，琼儿先睡一觉……再去，再去换身干净衣服来照顾你……”

我感觉自己已经没力气说话了，眼皮也越来越重。

父王说过，睡一觉，就有力气了。

我给自己唱起了摇篮曲。

以前父王总在星空下哄我睡觉。

这次，我自己哄自己。

“琼儿……”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了父王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渡着一层光圈的父王朝我走来，手里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

真好，父王终于醒了。

……

第9章

另一边。

乾清宫，金銮殿。

苏泽睿穿着一身陆明逸素日里穿过的衣袍对慕婉笑道：“陛下，微臣好看吗？”

慕婉看着他，眼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穿它的样子。

凤袍高贵华丽，陆明逸从来只用一根白玉簪做发饰相配，而不是镶嵌着红宝石的凤凰金簪。

眼前人像陆明逸，却又模仿不出他的清润素雅。

回过神，慕婉敷衍道：“朕虽封你为中宫之主，但他的东西，你不要动。”

苏泽睿笑容凝固在嘴角，不解道：“为何？这些东西本就是属于帝君的，他现已不是帝君，这些东西自然也不属于他。”

他话音落下，慕婉面色蓦地沉了下来，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慕婉看着他，一字一顿警告：“若你不听朕的话，若我腹中这个孩子不是男孩，属于你的结局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苏泽睿面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嘴里不断发出嘶声。

在苏泽睿快要断气时，慕婉缓缓松开了手，任由他瘫坐在地。

一番折腾下来，苏泽睿顿时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言。

“微臣知道了……太医署的人说从脉象上看，陛下这一胎必定是男孩。”

慕婉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想起凤仪宫里那对父女，她心情不由有些烦乱。

自己给陆明逸下了禁足令，只不过是为了让他长长教训罢了。

省的他整天神神叨叨说他不做帝君就会死，把小孩子都教得满嘴谎言。

她把他们关在那里，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谁会去杀他？

可笑。7

“轰隆”

夜晚忽然响起惊雷，慕婉感觉心里裂开一道口子，让她莫名坐立难安。

她揉了揉胸口，宛若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如同掌中流沙，她怎么也握不住。

慕婉走出金銮殿，看向天幕。

今日满夜星子，怎会有响雷？

几乎是同时，她想起了二十年前国师的预言。

旱天雷，贪婪星现。

这是不详之兆……

这时，一个太监急急走了过来，低着头，嗓音尖细：“陛下，方才清扫落叶的太监路过凤仪宫，闻到里面传来一股恶臭，要不要派人进去瞧瞧？”

慕婉眸光一厉，关了这么久，那男人怎么还没好好收拾那顽劣成性的孩子？

想到慕琼曾说过，陆明逸生病了。

难道不是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