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狗血的误会。

朗晔登时有些尴尬,抬手准备挠头,想起右手还捏着剪刀,只好换了一只手,“我还以为……以为……”

昭昭体内的狈毒导致她太痛苦,让她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虽然她从来不说,但他有几次都看见昭昭在偷偷吐血。

他无法替白昭颜解决痛苦,心头压抑之下见她捏着剪刀,便下意识地以为她准备自尽。

“好了。”尧泽从朗晔手中接过剪刀,“只是误会一场,朗晔留下把地上的葡萄收拾一下。”

“昭颜,我们去廊下,我来给你剪头发?”

“好。”

朗晔搬了板凳,岑燃举着镜子,夜峥将门口的灯笼点亮,墨妄拿了一块绢布白昭颜围在里面,避免碎发落在身上。

尧泽温柔地一点点将白昭颜的头发梳顺,捏着剪刀比划长度,在她点头同意后才下刀。

等头发剪好后,朗晔已经将卧室收拾干净,重新洗了葡萄摆在桌子上,正捏着蒲扇在卧室驱蚊。

他小声地念叨:“都滚,去吸那群臭傻子的血,别碰昭昭。”

蚊子嗡嗡嗡地逃窜,被朗晔一巴掌拍死。

天气炎热,蚊子又多,驱蚊的草药不是特别管用,尤其是晚上开着窗,睡觉时蚊子总在耳边吵嚷。

白昭颜去浴室洗澡,廊下的头发被尧泽扫掉,板凳归位,抬眼时正巧看见墨妄背着背篓踏着月色出了门。

尧泽走到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墨妄这么晚了准备去哪里。

但墨妄不是冲动的人,想来应该不会出事,他也不打算管。

给墨妄留了门,尧泽就进卧室去看乐鸢。

白昭颜擦着头发打开卧室的门,房间内点着油灯。

窗户开了半扇,挂着一层轻薄的纱帐,床尾摆了一个凳子,上面摆着半盆冰。

白昭颜反手关上门,旋即不知想到什么,把门闩栓上了。

没过半小时,岑燃悄咪咪地挪到白昭颜门边,推了推门,打不开。

继续推门,依旧打不开。

“啊哦。”岑燃戳了戳门板,有些委屈,“真的不给我爬床的机会了啊。”

他不敢再得寸进尺,决定放弃今晚这个机会,改日再战。

白昭颜已经吹了油灯,舒坦地躺在床上,腹部搭着被子侧身背对窗户睡着了。

夏夜的月亮总是格外的明亮,如果白昭颜此时醒来翻个身就能看见一条白蛇从窗户游进来,从喜服旁顺着桌腿下了地。

夜峥迈开长腿走到床边,看着床尾的木盆,没有丝毫犹豫地端到窗户旁,弯腰将盆放在外面。

白昭颜睡了没多久便觉得不怎么凉快了,皱眉翻了个身,随手掀开被子,在睡梦中嘟囔着什么。

见时机成熟,夜峥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在白昭颜身边躺下。

白昭颜察觉到身边多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将头贴上去蹭了蹭,伸手抬腿,将空调抱住。

因炎热而起的心中焦躁减退,白昭颜舒服地感叹一声,不自觉将夜峥抱得更紧。

夜峥眼底倒映着明亮璀璨的光芒,伸手从她头下穿过,将人圈在怀里,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额间。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无尽温柔缱绻,“昭颜,晚安。”

白昭颜毫无意识,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睁眼便看见眼前放大的俊颜。

朝阳升起,炙热的阳光顺着窗户撒进来,半个床榻都沐浴在阳光里,夜峥早早将人抱到床榻最里侧,用自己的身体替她遮挡阳光。

白昭颜刚睡醒的脑子有些懵,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的夜峥不是梦。

她昨夜分明是自己一个人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