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白祁说，元翊陨落后尸身被埋在了这座山上，后来的五六任首领也被埋在了这里。

这座山就这样成了虎族的祖坟。

白昭颜顺利找到元翊的坟冢，拔掉野草，取出一瓶梅子酒放下，“元翊，我来看你了。”

她想了想，在酒壶旁坐下，把灵土中肆意生长的辰星兰摘下，插在他坟头，“答应你要教给虎族的更多技能，我没失约，做到了。”

风声呼啸，白昭颜一人在夜色中自言自语。

朗晔手中举着两束青草，蹲在不远处偷偷地看着白昭颜。

他太想昭昭了，一路从部落跟到山上，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也没让她发现，他已经很满足了。

白昭颜早就发现了他，一直没出声，眼角余光就这么看着，竟觉着颇有几分丧家之犬的意味。

“过来。”

她骤然开口，朗晔背脊一僵，眼珠转了半圈没动。

白昭颜啧了一声，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石掂了掂，直直朝他砸去。

朗晔连躲也没来得及躲，被一石子正中脑门。

他低呼一声，连忙从地上起身，一手按着额头，另一手依旧举着青草也不知道扔，“昭昭。”

“你都知道是我跟着你了，干嘛还砸我。”

白昭颜面容看不出喜怒，淡淡地说：“叫你不动，可不就是找打。”

朗晔撅着嘴，在距离她两米远重新蹲下，眼皮耷拉着，十分委屈的模样，“我怕你发现我，讨厌我，才不敢出来的。”

她欣赏了一会儿朗晔的表情，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朗晔咧嘴一笑，头顶的呆毛随风摆动，“我在保护昭昭你的安全。”

“是跟踪吧？”

“不是。”朗晔的声音骤然拔高，眼珠乱转不敢看她，随即将手中的青草一丢，委屈地解释道：“我就是，想你了嘛。”

“我怕你看见我会不开心，就只能偷偷地跟着你。”

“没有要对你不好的意思。”

白昭颜了然地点点头，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状似不解地问：“可我看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躲我，又怎么会想我？”

朗晔一噎，从地上起身，“哎呀，风好大。昭昭，我们回去了吧。”

他转移话题的技巧实在生硬。

白昭颜低头没说话，他自己先急了，慌乱地解释：“没有躲着你，我怕跟你见面你就会跟我解契。”

“我不想解契，不对……我想解契。”

“不对。”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脑袋晕眩，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我我……”

“我想跟白昭颜解契，不想跟你解契。”

“昭昭。”朗晔几乎快急哭了，声音里染上哭腔，“你就别欺负我了。”

白昭颜无语凝噎，看他眼尾泛红的模样轻笑出声，“你这人真有意思，自己把自己说得快哭了，转头怪我身上？”

“再说，我也是白昭颜。”

她的话意味深长，朗晔眨了眨眼，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他沉思半晌，猛地上前将白昭颜圈进怀里，头埋在她肩窝，闷闷道：“我不管，反正我要跟你在一起。为你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就是死我也要缠着你。”

一滴灼热滚烫的泪滴在她肩头，白昭颜浑身一颤，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胛骨，“我说什么你都听？”

“听。”朗晔的手越收越紧，几乎要把白昭颜勒进身体，融入骨血，“就是你要我现在去死，我也绝无二话。”

“那倒是也用不着。”白昭颜从空间取出一株辰星兰放进他怀中，“你把这花种在这山上，如果活了，开花了，我就考虑留你在身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