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唇角,转身向着后山走去。

两个部落的兽人跟在他身后,夜峥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生怕他要借势脱逃。

天平线最后一抹晚霞消散,兽人陆陆续续举起火把,跟着云飞往后山走。

直到赶到一处悬崖,云飞飞身而上,拨开厚厚的藤蔓,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她们会跟上来,旋即钻了进去。

尧泽抱起白昭颜,凛彻带着白远上去,夜峥也顺着藤蔓爬了进去。

凛彻心口狂跳,他在鹰族长大,身为护卫队,自认对部落了解至极,却从没发现这里有个山洞。

“尧泽,你知道吗?”

尧泽闷头往前走,“不知道。”

山洞前方狭窄漆黑,深处又豁然开朗,形状像一个圆形灯泡。

尧泽重新点燃火把,火苗闪了闪烧得旺盛,空气是流通的。

白远猛地睁大眼睛,失神地推了他一把,目光落在对面石壁上挪也挪不开。

见状,几人纷纷抬头看去。

一个浑身凌乱,头发极长的中年男人双手双脚被骨钉钉在石壁上。

“阿父……”

听见白远的声音,墙上那人的手突然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他似许久没有说过话,喉结滚动,缓缓吐出两个字,“阿……远?”

“阿父!”白远心尖一颤,一拳将云飞打翻在地,和夜峥上前去解救白祁。

他简直不敢信,他的阿父这十年来承受了多少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祁的嘴唇干裂,寒毒入体,虚弱至极,他勉强咧嘴一笑,似见到白远如今的模样很欣慰。

骨钉已经长在了白祁肉里,两人只能将人带钉一起从石壁上拔下来。

看着阿父手脚恐怖的伤口,白远胸膛恨意翻滚,忍不住红了眼,让夜峥扶着他,转身就要去找云飞算账。

白昭颜缓缓在云飞面前蹲下,“理由。”

云飞瘫在地上,“他救了岑靖,只身来找我,企图让我改邪归正。”

“我看着他那一瞬间还以为看到了元翊,听他说话,我甚至以为是元翊来找我复仇了。”

“他们两个真的太像了。”

白昭颜点点头表示明白。

“昭颜,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白远脑仁一抽一抽地疼,上前去拉她,却骤听“噗呲”一声。

他低头一看,这才白昭颜袖中不知何时藏了一把匕首,如今已经直直贯穿了云飞喉咙。

鲜血四溅。

白远动作一顿,未说完的话堵在口中。

不仅他,在场其他人也是一惊。

尧泽跟凛彻齐齐移开视线,压在心脏的大石头消散。

他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是时候该下地狱了。

云飞的身体剧烈抽搐,脖子跟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奇异声响。

看着云飞因痛苦而涨红的脸色,白昭颜反手拔出匕首,腥臭的血液飞溅。

她以手背抹掉脸颊的血迹,沉声道:“偷了我的东西,活了一千年的怪物,该死了。”

话音刚落,云飞瞳孔涣散,脚在地上蹬了一下,失去了呼吸。

云飞死不瞑目,胸口红光一闪,白昭颜用匕首划破他的兽皮,那颗被鲜血滋养的龙珠散发出妖异的光芒似挣扎般闪了两下,随后光芒彻底熄灭。

龙珠砸在地上,化成粉末消散。

白祁由于虚弱不停地喘息着,看着白昭颜的侧脸,目光满是陌生。

这是他的女儿吗?

他离开虎族的时候白昭颜才八岁,如今已经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