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社会关系深度,选择与某个固定的人类个体建立稳定的情感羁绊,消除激暴性心理障碍】,后面有特别标明的注释一一这一项附分值远高于其他数项。
岑里在这一条后面也打了个“叉”。
周澈的手指紧了紧。
【直面究源内心创伤积淤,解除心理应激反应,控制猫变。】一项后面的笔迹力度拖划,看得出是经过认真思考和纠结之后也被否定掉了。
下面还有五花八门的具体举措,周澈都可以从岑里或轻或重的字迹里看到他真实的为难、百般的勉强和犹豫纠结。
周澈把报告放回原位,坐在床边,看着岑里熟睡的面容,有些无力地把脸埋进双手里。
岑里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起床时牵扯到手臂、腰上和腿部的伤口让额角重重一跳。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倒水,客厅响起开门的声音。
周澈目光正好和探头探脑的岑里撞在一处。
周澈面不改色:“醒了?”他动作非常自然地关门、把钥匙放回原处,将书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仿佛这里是自己家。
他趁岑里没醒,一大早回宿舍拿了笔电,又去大学城里的超市挑新鲜的鱼和菜。
岑里微睁大眼看他把蔬菜拿进厨房,又有条不紊把鱼包好装进冰箱冷冻,微睁圆眼问:“你做什么?”
周澈关好冰箱门,站起来,缓慢走过去,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下,答非所问:“还难受吗?”
岑里说:“没事了,昨晚谢谢。”
周澈没有说不用谢,漆黑的眼凝他好一会儿,忽然问:“为什么都打了叉?”
“什么?”
周澈垂目紧锁住他的眼晴,轻声重复问题:“医生的建议,为什么都打了叉?”
岑里皱起眉:“你”
“我看到了,”周澈自己先承认了,并且认错态度诚恳,“不是故意看的,但是既然看到了我就把它看完了,所以还是要跟你道歉。”
“……”他太过理直气壮了,岑里有点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失笑。
周澈毫无愧色,注视着他,低声说:“第七项,也打了叉。”
岑里一顿,第七项是【选择与某个固定的人类个体建立稳定的情感羁绊】,他印象很深,因为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人立刻就被他自己否定掉了。
周澈眼神深而蛊惑,声音很低地问:“愿意试试么?”
岑里迎上他的视线,周澈上前半步,离他更近了些,目光温柔、诚恳中含着并不令人反感的强势,一字一句道:“岑里,你的病灶是我,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那些积重难返的心理创伤,是他留下来的,也只有他可以当岑里的解药,打开根深蒂固的心结。
岑里说:“不是你,不怪你。”
“好,不怪我,那可以试着再相信我一次。”周澈这个人,天生给人一种很可靠、值得信赖的感觉。
岑里在他的黑色瞳孔里清晰地看见自己,周澈的声音、语气和说辞,每一样都很具有蛊惑性:“让我陪着你。”
岑里没有说话,他就又说:“我会陪着你,”语气很笃定,“无论发生什么事。”
岑里眼睛眨了眨:“不用了吧。”
周澈垂下眉睫:“为什么。”
岑里为难地看着他。
周澈便猜测:“是不是还在怪我假装0719”
“没有。”岑里马上说,“我也没有那么小气吧!”
“那是为什么?还是”周澈突然蹙眉,“你根本不想留下来。”
“不是,”对于灵智开化了的生灵来说,回妖管局回炉重造相当于住院,还是精神病院,自由很少,看管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