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

岑里帽子底下的猫耳朵尖动了动,拂开他的手,一双漆黑眼在夜雨中清冷透亮,威胁道:“我不需要,别跟着我。”

周澈非但没有一怒而去,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

岑里全身神经的防备警报瞬间拉响,正要发动攻势手中就被塞入了伞柄,周澈在他发怒之前,迅速退了一步,抬了抬下巴:“我不跟了,你走吧。”

他放他走。

岑里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退到雨幕中,冰冷的雨水迅速地打湿了他的背部,周澈恍若无觉。

岑里眯起眼,又来了,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人类的伪善多么温和无害,可他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都会依恋,都会心动,永远不长记性。

与其说岑里生周澈的气,不如说他生自己的气,他把伞扔在雨幕里一溜烟跑了。

周澈皱起眉,追了两步又怕岑里跑得更急摔跤,停下来面色沉沉踢了一脚孤零零掉在地上的伞。

岑里回到家时全身被淋了个透,那种挥之不去的难过和恐惧如影随形。

耳朵和尾巴争先恐后冒出来,他连衣服都没管便直接化作猫钻进了毛绒绒的猫窝。

这是他给0719设计的猫窝打出来的样板,他对这个单子很上心,力求尽善尽美。

他不想辜负万分之一0719对他小猫的一片心意和宠爱。

0719对猫的真心是岑里对人类最后的一点信心。

如果这个地球上有一千一万只万像岑里这样被遗弃的猫,那么总该有一只像0719的这样被好好爱着、宠着的小猫。

即便不是岑里自己,他也觉得由衷祝福和欣慰。

而且那只小猫和他的习性爱好极其相似,这猫房就跟给他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

厚实的楠木隔绝了外面滔天雨声和电闪雷鸣,岑里获得了片刻安宁,直到雨小了才慢吞吞地钻出来,圆乎乎的脑袋耳朵耷拉着,抖了抖,白色的毛发湿透了,贴着柔软的肚皮,下巴拱在地上,好像在很伤心地抽泣,是一只湿漉漉的落了汤里的黑芝麻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