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保镖是沈静姝的人,不认识她。她单手紧紧端着医用托盘,细嫩的手因用力而泛白。那只受伤的手被她隐藏在托盘底下。

面对保镖的审视与打量,她强装镇定,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从容不迫。

好在有惊无险,保镖放行,路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病房门合上的瞬间,迫不及待的她直接越过前面的路鸣往里面走去。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来到里面,路吟的呼吸猛地一滞。

病床上的谭归凛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听路鸣哥说,早上的时候谭归凛已经醒过来。

路吟站着不敢动,眼睛瞬间被泪水模糊,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有种窒息感。

缓缓走近床边,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谭归凛,却又害怕弄疼他,只能悬在半空,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路鸣走到床的另一边,查看谭归凛的情况。

之后转而看向对面的路吟,彼时的路吟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心蓦地一紧。

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路吟哭。

是的,第一次。

在他的记忆中,路吟几乎不哭,哪怕小时候被二叔二婶打骂,受到多大的委屈,她都倔强地没有哭过。

如今,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哭得泣不成声。

路鸣轻咳一声,柔声解释:“他的情况并没有大碍,修养一些时间很快就好,你不要担心。”

听闻此言,路吟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床上的男人看,一言不发。

路鸣继续说:“他有轻微脑震荡,肋骨有三根轻微骨裂,脚踝处软组织挫伤。都是轻伤。”

此言一出,路吟惊愕地抬起头,用震惊的眼神盯着哥哥看。

哥他说的跟昨天谭归凛的母亲告诉自己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她说谭归凛受伤非常严重,情况很危险。

当时她听到这话,吓了个半死。

把手里的托盘放下,路吟半信半疑:“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即便知道哥他不会说谎,可她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

路鸣笃定道:“当然是真的,不要担心,他没事了。”

“那他怎么不醒?”路吟忍不住问。

他们两个在说话,都没能把他吵醒。

路鸣笑了一下:“他应该只是太困了,睡得比较沉,你要不要把他喊醒?”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吓傻了。

路吟略微有些尴尬,不自然地低头望着床上的男人。

“我到外面等你。”路鸣说完之后便出去外面。

坐到床边的路吟,目不转睛盯着男人看,哽咽着,却不敢喊出他的名字,也不舍得把人喊醒。

泪水再也不受控制,汹涌而下,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上。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着哭声,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吵醒他。

呜咽的哭声里满是自责、心疼与恐惧。

路吟泣不成声,幸好他没事。

阿大跟她说了一些车祸细节,想到他九死一生,侥幸活着,她的心刺痛着。

恨不得代替他躺在病床上,承受这一切痛苦。

她伸出正准备抚摸他的脸,忽然路鸣疾步进来,他压低声音:“吟吟,有人来了?”

闻言,路吟急忙站起来,快速整理好情绪,戴好口罩,把托盘端起来。

路鸣来到床边,做检查状,而路吟则是躲在他身后,低着头。

不多时,谭婉清和秦则礼进来。

见到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谭婉清警惕地问:“你们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