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铁笼里。
十分讽刺,这个铁笼是姜畏买的。
姜畏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终于接受了这个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实。
他的情人似乎沉浸在了失去他的悲伤中,连养在窗台的狗都忘记了,被关在阳台上的姜畏,只能看着情人早出晚归,一面为公司的大小事宜劳心劳力,一面压榨时间来安排姜畏的葬礼及后事。
姜畏看着他把房间里自己的东西清理出来,合照,衣服,连很多很多年前,他写给情人的情书,也被情人一一从房间翻找了出来。
他看着情人坐在沙发上,一样一样整理他的东西,仿佛是整理他的遗物。
眼泪滴到了合照上,又滴到了珍藏多年的情书上。姜畏看着情人用剪子将合照剪的稀碎,又闭着眼睛将情书撕烂。
“姜畏,你现在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我能在抢救室外等你,我能帮你处理后事,我能为你哭一回又一回……你的新情人,却还是为了你的别墅,才愿意出席你的葬礼。”情人本来哭的很惨,总是熨烫的平整的西装,也因为滑坐到地上多了许多褶皱,他捂着面颊,哭了哭着笑了,笑着笑着又哭的更狠。
姜畏一窗之隔,看他哭哭笑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一定要描绘的话,就仿佛是拿一根细细的丝,在他跳动的心脏上剐蹭,线很细,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然而他被剐蹭的心,却确确实实的痛了。
情人是爱他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已故的父母之外,找不到比情人更爱他的人了。
“叮咚”
门铃响了起来。
情人将剪开的碎片,丢到了面前的箱子里,而后擦干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门口是被情人请来的打扫房间的家政,只情人有洁癖,房间里一直是一尘不染,姜畏还调侃过他,不应该去金融公司工作,他应该去当医生。
“房间不用打扫了,把这些东西清理一下就好了。”情人避开家政因为他泛红的眼眶多关注他的目光,抬手指了指那个盛满他与姜畏七年所有回忆的箱子。
家政走了进来,将箱子抱走了。
等门关上之后,情人仿佛摆脱了一直折磨他的伤心情绪,倚靠在门板上,失魂落魄。姜畏也有些失魂落魄情人比他以为的更爱他,他也比想象中的更爱情人。
门铃又响了起来,站在门边的情人转身打开了房门。门口的家政有些惴惴不安的举着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先生,您有一枚戒指遗落在里面了。”
这个盒子,勾起了姜畏的回忆他二十三岁那一年,用第一个月工资给情人买了这枚戒指。戒指的价值,在现在对他不值一提,他给新的情人买的腕表,动辄都是十万二十万。然而这对从前的他而言,却是倾其所有的。
情人看着这个盒子,仿佛是在缅怀那一场少年时的美好爱情,只他眼中翻涌的波涛,终于还是一点一点的沉寂了下来。他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摇了摇头,“不是遗落的,只是不需要了。”
“麻烦帮我一起丢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