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好衣服我们就出发。”

余南想起行李箱里的另一套：“哥哥要不要也换上，我们一起拍？”

兼职生涯让余南对于拍照已经很习以为常，虽然不是专业的，但面对镜头也能够很大方自然，别人要拍他也不会尴尬。叶季萌却还是有些憷黝黑的镜头的，黑色的像无机质的眼，总在冰冷地窥探他人，这样的联想让叶季萌很不舒服，更别提他觉得自拍是件很羞耻的事情。

小狗余南脸上写上了失望，眼神光暗淡，嘴角耷拉，很可惜很惋惜感叹一句：“我还以为借摆拍出来的照片参与一下哥哥的读书时代。”

且不论余南这是单纯少年打直球还是已经学坏了开始花言巧语，这凭张清俊疏朗作出这样淡薄忧郁的表情，叶季萌就有点被蛊惑，呆呆欣赏了七八眼，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一咬牙答应了：“好吧好吧，我穿就是了。”

配套的蓝白短袖polo衫给余南穿去，叶季萌内搭是自己日常的T恤，黄色的，胸口还有个躲在口袋里的猫猫。比起余南的书卷气，叶季萌这样的搭配还更显阳光些，他有些遮眼的刘海被胡乱扒向两边翘着，看起来就像是班级里年纪最小最活泼的那位小太阳。

而小太阳本人还是对这身学生装害羞，就算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穿余南学校的校服了。

出电梯的时候，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出现在酒店大堂着实有些吸引眼球，任谁都要暂时放下手里的事看他们两眼。叶季萌举着相机挡住脸，拉着余南一路小跑，坐上车了才松一口气。

昨天回来时车交给大堂经理去加油了，大堂经理直接把车停在户外停车场，不然还不至于穿着这一身往人多的酒店大堂走。

叶季萌跑得有些急，常年不锻炼的后果就是，这短短几百米的冲刺都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余南半拥着他，拍着他后背帮他顺气，越拍叶季萌越难受。

一口气被拍得哽在气管里，不上不下的，酸痛让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叶季萌顾不上讲话，一把抓住余南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等他缓过劲来，叶季萌掏出手机打开导航，卡在手机支架上。他用手作扇子扇风，脸颊的燥热这才好一点。

“gogogo。”

摇曳的绿将阳光割碎，树影婆娑，梧桐如静默的守护者矗立在道路两旁。

说起梧桐和大道，阳光和柔软的云，总是叫人想起学生时代。自行车碾过下水道护网，带起轻快的风，带起姑娘修剪到耳边的碎发。叶季萌没有这样碎金一般的学生生涯，只在电影里看过，脑袋里的构图也不由自主染上薄荷绿一般的颜色。

“对对，微微侧着点脸，好好好，就这个角度。”

一片蔷薇花墙前，叶季萌指挥着余南摆姿势，他半蹲着身子，将相机横在眼前。

“想象心爱的小女生快要经过这里了，你很期待，又要装作偶遇的不在意。”

余南轻笑了下，被叶季萌抓拍到。

他说：“哥哥，这情绪有点太复杂了。”

叶季萌哼唧道：“那你自己想嘛。”

余南转过身来，装作靠在蔷薇花墙上，面朝着镜头，大概因为是叶季萌在镜头的另一边，他眼神格外温柔，像是纵容着自己恋人的一切小脾气的未来绅士，眼底是蔚蓝的天，让人忍不住猜测能被他的心里的天富养的人，会有怎样头皮发麻的幸福人生。

叶季萌并不知道这样的眼神是为了他，他小声惊呼，有被惊艳到，甚至来不及调参数就把此时此刻抓拍在相框。

果然还是自由发挥效果最好了。

“好看。”叶季萌真心夸赞，走过去两颗小脑袋凑在一块，翻看着刚拍的照片。

余南的背影，余南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