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他才坐上车,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下,掏出来一看,是余南拍的。他把海滨区的小家打扫了一遍,还贴了窗花,拍摄的时间应该是正午,阳光透过莹亮的窗,将红色塑料纸的窗花拉长,影投在一尘不染的地板瓷砖上。
明明两个人都没办法在那过年,余南还是好好收拾了。
叶季萌滑动着微信的表情栏,挑了个“猫猫全肯定”的表情发了过去。
切回主页面,又看到金钱收买的小弟给自己发消息。那辆恶意别停余南考试车的大众被他们找到了。看着一群黄毛踩在车上比耶拍下的照片,叶季萌转了钱过去,直接交代。
叶季萌:挡风玻璃砸了,车身刮花。
什么人啊,敢毁余南考试?打没打听过余南谁罩的?给你车毁了,大过年的都不知道去哪里修。
咳咳。
话说回来,叶季萌还没胆大包天到可以无视叶父的威严的地步,又弱弱地将好哥们儿刑森鸣的电话发了过去,让小混混写在纸条上,卡进雨刮,要赔偿打这个电话就好,反正不要来骚扰他。
吴亭然听他回答亲戚的话就嗯嗯啊啊地敷衍,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就没有停过,斜着刀了他一眼。叶季萌一哆嗦,大着胆子跟刑森鸣说完了前因后果,交代对方要多少钱不要还价,大过年的他做这事也不地道,人家过年要用车都没办法,这笔钱他也该出。
刑森鸣评价他四个字,又狠又怂。
叶季萌被吴亭然盯着,没有办法呛回去,只坐直了身子趴在副驾靠背上,跟来接自己的家族长辈客套。
副驾的是姑父,主驾的那位看着眼熟,叶季萌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叫他什么。
其实来来回回也就“身体好不好”、“小孩成绩怎么样”这种车轱辘话,问的人不关心,答的人也随口应付。叶季萌很烦这种浮于表面的亲厚,但叶父总是瞪他,说他薄情寡义,从没见他和哪位亲戚联络走动,等以后看他求人帮忙的时候要怎么办?
叶季萌腹诽着有叶父和吴亭然就足够了吧,反正自己也只是这群亲戚恭维他俩时的附庸。
但显然爸爸和大姐也是不太喜欢应付这群亲戚的,近一些的叔父姑姑他们还好,季节到了,特产是几十斤几十斤地往家里寄,就那些远亲,联系方式都没有一个,一旦他们回老家,就乌拉拉全围上来,拉着手夸两句叶父过得滋润,社交微笑还没起来呢,话锋一转,就不是要借钱,就是要帮忙安排工作。
叶父都一一答应一一解决好,表面温温和和的,其实背地里气得回家要骂个两三天才消停。
叶季萌鄙夷得不行,他看不起自家爸爸这又当又立的行为。
不高兴帮忙大大方方拒绝了就好啊。
大姐吴亭然在商场混多了,也有一分滴水不漏的圆滑,过年回来一趟也要被薅走不少首饰化妆品。反观叶季萌竟然是脸色最臭最难相处的那个,倒没几个人敢来招惹他,都简简单单打个招呼,就拽着自家小孩绕着叶季萌走。
叶家在老家的主宅翻修过,简单的三层半别墅,在已经富裕的村子里也不是很显眼,大家都去外面发展了,宅子平时空落落的没人住,就在本地工作的姑姑隔几个月回来检查一下水电,等过年了,本家的一大家子就都回来住几天。
抛开别的亲朋不说,叶父这几个亲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还是十分不错的,
姑父瞧着叶季萌尴尬得都在抠车垫了,笑了两声接话:“你二叔已经来了几天了,一直都在念叨你。”
他不提还好,一提叶季萌就想跳车跑路了。
叶父虽然是家族里最有钱的,但要说是家族大家长那还得属叶季萌二叔。
不为别的,人家官当得够大。
当年是叶季萌父母外出打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