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温度过去,余南这才察觉出不对来。他将唇瓣从叶季萌的吮吸中分开,低头看去,叶季萌微张着唇,两腮红通通的,有些病态地喘息。
余南想用手去探一下温度,又因为手在外放了许久已经僵得不行,怕冰到叶季萌,遂脸贴过去。叶季萌以为他还要吻,将唇送上,额头被轻轻一触,想象中的吻没落下来,他不解地睁开眼,余南微微皱着眉看他。
“发热了。”余南说,“回家吃药。”
难怪觉得眼皮有些重,脑袋也晕沉沉的。
叶季萌点点头,看着面前的男孩背对着他蹲下身,叶季萌趴上去,被颠了一下,眯着眼搂紧脸边修长的脖颈。
远处市中心钟楼广场十二发礼炮连响,照亮了半边天际。来围观的人被更为盛大壮观的烟花表演吸引了注意,抬头向那满天繁星一般的碎焰火看去,为那份磅礴欢呼。
余南背着叶季萌绕过他们走进黑暗,叶季萌在他背上掀着眼皮去瞧天空碎开的七彩。途径的一户,人出来看烟花表演了,电视声音放得很大,主持人用热切喜悦的声音祝电视机前的观众元旦快乐。
他因为发烧而滚烫的呼吸热乎乎吹在余南耳边,一双脚因为兴奋而忍不住晃荡。
“南南,一月一号了诶。”
“嗯,哥哥新年快乐。”
余南已经习惯了叶季萌的重量,再不会像第一次背他那样觉得沉,脚步很稳,声音也很稳。
叶季萌将脸埋进余南颈窝,将声音从棉衣里透出来,又轻又软。
“从今天开始,要依赖我一整年哦。”
余南微微愣住,七个字在耳边转了一圈,又钻进心里赖了一会儿,像做语文阅读理解那般,字回到舌尖,反反复复辗转解读叶季萌“依赖”背后藏着的另一层隐秘的心思。
而余南阅读理解很少丢分,他读懂了。
他说:“好,只要哥哥喜欢。”
一年加一年,再加今日起生命的每一年,只要叶季萌喜欢,他都愿意的,作为叶季萌的情人。
颈侧被猫一般地蹭。回到家叶季萌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身体软得放在床上就马上趴下。余南怕他睡着耽误吃药,扶起他用被子裹着坐起来,一边找药和温度计一边逗他说话,话都不往叶季萌脑子里进,他嗯嗯啊啊地胡乱应着,小猫点头地脑袋晃来晃去。
腋窝下夹上温度计,又被喂了药,余南才帮他脱了鞋和棉衣放他睡觉。单人的铁架床只容得下一个人躺下勉强翻身,余南一直视它为囚牢刑具,叶季萌躺在上面乖乖地睡着,余南坐在床侧瞧着他,忽然觉得真好。
泛黄的墙壁好,生锈的铁床也很好,床上的人是最最好的。
余南没想过能在这样的家里留下美好的记忆。
叶季萌做到了。
他握着叶季萌的手,反复摩挲。
叶季萌一直没吃过什么苦,手修长白软,抚摸上去如豆腐。
叫余南轻之又轻,爱不释手。
药效发作,叶季萌掌心已经全部是汗。余南才后知后觉,起身去门外走廊摆着的电磁炉上烧水。
这样狭窄的屋子是那个男的赌博赢回来的,这是他这一生唯一能找回面子的谈资。他常说如果没有这套房子,他的子女只会是某个村庄的野孩子,哪能拿到海城的户口去重点高中读书。但这房子也确实是潘多拉的魔盒,让那个男的从一块两块的娱乐麻将到赊账越赌越大,赌没了老家爷爷奶奶留下来的田地,赔了祖宅,只能拿着这间一居室吹嘘。
厕所是楼梯转角的公共厕所,厨房是放在走廊的一张桌子,客厅用复合板隔成三间,抛开转身都怕撞到人的客厅,余下两格放两张小小的铁架床就是睡觉的房间。
一间是妈妈和妹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