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坐上车，又交代余南了一遍，让他不要大晚上的还在外面晃，有事就联系老师，这才离开了。

风卷落梧桐树上枯黄的叶子，冷意钻进校服。

余南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要不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很难去主动联系谁，开口对于余南来说是件艰难的事。他暗骂自己没用，做够心理建设才掏出手机。

软软而温热的东西扑到余南身上，驱散了寒凉，一双长臂圈紧他腰身，软软的头发蹭着脖颈。

看着这双手右手腕上的那颗小红痣，余南清楚是叶季萌来了。

怎么静悄悄地就来了呢？也没听到车的引擎声。不过叶季萌找到了自己，余南有些庆幸，还好是站在这里，应该没让叶季萌久找。

余南转身，回抱住叶季萌。

“手里拿着什么呢？”叶季萌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说话带着上翘的小尾音。

余南举起手里的袋子，“老师给的饼干。”

叶季萌松开余南，“想吃。”

余南便抠开塑料袋口扎着的粗铁丝，随便拿了一包撕开包装递过去。

叶季萌微微低头，就着余南的手将饼干叼在嘴里。包装袋里两块饼干紧挨着，叶季萌的嘴唇无可避免地擦过另一块。他咀嚼，吞咽，看着余南。

“好吃的，你尝尝。”

余南愣怔，缓慢将剩下那块饼干送进嘴里。

酥脆的饼干在口腔断裂，谷物的香甜弥漫唇齿。

确实很好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耳热。

叶季萌笑得很狡黠，形状好看的嘴唇弯弯的，像只小狐狸。

他就是在诱惑自己。

单纯的高中生从不做人心的分析，他们这个年纪是有莽撞的特权的，可爱的直率。余南遵循自己本心想要的，微微弯腰，将一个吻印在叶季萌唇角。

叶季萌开开心心地搂着他脖颈，将嘴唇贴合上去，舔开唇齿，去寻找余南口中饼干的味道。

呼吸交换，余南才闻到他鼻息中淡淡的酒味。

直到纠缠得舌根发酸，两人才分开。余南抚摸着叶季萌的脸颊，用拇指蹭他眼下一小片红晕。

“你喝酒了。”

叶季萌大方承认，重重点头。

今晚他请那天来帮忙的刑森鸣他们吃饭，还人情嘛，被刑森鸣起哄灌了几瓶啤的和三四杯白的。

喝了酒就不能开车，家里司机早下班回家了，让个长辈大老远赶来送他见小情人也不太合适。叶季萌边送客边打网约车，半天没接单的。于是蹭了朋友里唯一一个没喝酒的妹子的车。妹子要送的人多了，由近即远绕着海城走了一圈，才把一群醉鬼送回去，等到余南学校，就已经是这个点了。

所以他迟到了。

此刻酒劲上头让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撒娇粘人的模样。

叶季萌抱着余南，热乎乎的体温传过来，将冷空气挤出两人体外。

“让你等久了，冷不冷？”

余南摇摇头，专诚地望着他。

多久都无所谓，只要等得到，而他无比坚定地相信他一定会来。

叶季萌笑了，手一伸搂住余南脖颈，挂在他身上，踮着脚亲昵地蹭着他的脸：“我真的好想你，你想我吗？”

余南只觉得胸口炸开一小簇烟花，他欣喜又害羞地抿了抿唇，很认真很认真地回答：“我也很想你。”

“那我们现在去哪？”

叶季萌重心左脚换到右脚，又右脚换回左脚，带着余南摇晃。他思索了会儿，笑：“想去我家吗？”

他正好这附近有处房子，步行也就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