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是他们的下下策。

正如他刚才做出的判断:他们来这里是来做其他事的,只是因为他发现了他们,他们才暂时改变策略。

舒何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局面,因此他们放弃这个备选计划,重新开启最初的计划。

他们一贯的手法

是爆/破。

院子里,舒何在招呼那两兄妹:“你们要出去玩吗?去新开的那家游乐园?我请客哦。”

“好!”舒桃开心地欢呼道。

“但是现在都傍晚了,游乐园还开着吗?”舒辉有点担心。

舒何:“游乐园晚上可以玩的东西才多呢。”

沈随拎着工具箱,全神贯注地寻找周边的异常。

嗅觉和听觉此时是他的灯塔,在漆黑空洞的感知世界里闪烁着微弱的光。

无形的线索像纤细的透明游鱼,一不留神就会被忽略,滑出手心。

盲杖在泥地上敲击着,他慢慢往前走。

依靠着这些缥缈的信息载体,他抓住了那根微不可察的细丝。

平房车库的门锁着。

他走过去,手里握起铁丝的两端,一边固定住门锁,另一手带着巧劲拨动,那铁丝便像锁匠的单钩一样。

“咔哒”

锁扣动了,门锁开了。

沈随进入车库里。

车库里只有一辆摩托车和一辆自行车,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显得有些空荡。

他蹲下身来,轻轻拨开那堆杂物。

黑色的盒子。

纯黑,光滑得像普通的保险柜,四面封闭上锁。

没有红色跳动的计时数字,也没有暴露在外的面板和引线。

那天引/爆/那个超市的恐怕也是同样的装置,威力半径极大的新式炸/弹。

而他闻到的味道:是在搬运该黑盒子时,搬运人员身上涂抹的特殊金属粉的味道,这些粉末的微尘留在了空气里。

这些在搬运过程中留下的粉末味道被他的嗅觉捕捉到了。

他听到舒何的摩托车启动了,舒何的摩托车就停在院子里。

“外套给你妹妹披上。”舒何对舒辉说。

“我不会冷的,我穿了那么多呢!”舒桃的声音。

“披上。”舒辉态度强硬。

姓氏上的巧合让舒何看起来更像那两兄妹的爸爸了。他们和沈越冬真像一家人。

沈随想。

而他是破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车库门从外面上锁了。

咔哒,又一声,咔哒,金属撞击在门上的声音沉重。

双重锁。

舒何的摩托车已经载着舒辉舒桃开走了,所以现在关门的,是谁?

原来刚才他感知到的那三个人,那已经离开的三个人,又是幌子吗?

这附近还隐藏着第四个不速之客。

门上锁了,他被关在了这里,和黑盒子炸/弹一起。

敌人对他了如指掌,不会轻易给他开锁出去的机会。

他唯一的办法是拆除炸/弹,即使手头上的工具箱里装着的只是普通的修理工具,并不是专业拆弹的工具。

沈随找到了光滑面板角落里的小螺钉,他开始动手打开这个保险柜似的铁盒子。

沈越冬。

他为什么又想起她了?

她身上充满了矛盾和冲突。

他真的对她很好奇。

对一个人过分好奇是一件危险的事,因为那意味着他时时刻刻都会想起她,像拆解机器一样在脑中分析她。

就像现在,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他又想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