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厕所的公共洗手台边检查身份,这是少有的事,但放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沈越冬把手套和纸币放好,假意手忙脚乱地拿出证件:“在这里。”

这是一份虚假的身份证件,配合她做的变装制造的假身份。

还好她出来的时候什么准备都做全了,不然不知道怎么收场真碰上这种“随地大小查”的监察官了。

在公共洗手台黯然的灯光下,陈鄢手里握着她的证件翻来覆去地察看。

“监察官先生。”沈越冬注视着他开口。

他用余光睨了她一眼,没有作答。

她收拾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垂涎警官美色、努力凹神秘人设的神经病,挑眉道:“ 我有三个秘密,如果你能找到的话……我就允许你和我约会。”

……要吐了。

她临时想不到神经兮兮的台词,只能先这样凑合了。

他手里的证件放低了一点,注意力一半投在她身上,一半仍在研究那份证件。

她的语气里多了一点不耐烦,似乎不满他的态度:“喂,我先跟你讲第一个秘密。”

陈鄢的唇角讽刺地提了提,并不理会她,目光全然落在那份虚假的证件上。

“监察官先生”

骤然,他的一侧肩膀被一股大力掰了过去,对方动作的用意是不容他逃脱,手法极其老练。

他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格挡并加以反击,却来不及了。

按在他肩膀上的力道像铁钩一样,抓得生疼,精准扣住了控制臂展的肌肉,几乎钳制住了他手臂的动作。

腹部的重击是毋庸置疑的。

在对方还没出手前他的大脑已经做出了判断,她会朝这里攻击,毕竟这是格斗的基础要诀。

但他躲不开,对方身法极快。

他手背上的青筋猛突,腹部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的身躯不自主弯了下去,但他握着证件的那只手却仍没放开。

该死!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视野的一部分被疼痛产生的生理性泪水占据,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他咬紧了槽牙。

他微微模糊的视线捕捉到她那个女人退到两步开外,双手悠闲地放进了口袋里,眼中闪烁着光点:“这是我的第一个秘密,再见,监察官先生。”

陈鄢直起身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份虚假的证件,视线里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

手机不合时宜地来了电话。

他慢条斯理地把那份证件放进上衣内袋里,接通电话。

“陈鄢,你在哪里?”

“被揍了。”

他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目光落在洗手池大理石表面上的水迹上。

“你开玩笑?!你这种人会被揍?少来,我是问真的,你在哪里!”手机里传出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这种人怎么不会被揍了。让他们等着,我很快回来。”陈鄢径自挂了电话。

足球酒吧里依然闹作一团。

外围的洗手间男女隔间中是公共的洗手台,洗手台边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任何事件发生过。

酒吧外的风雪大了一点。

交错杂沓的泥黑脚印旁边慢慢积攒了稀疏的雪粒,时不时又有新的脚印踩在那些新雪上。

沈越冬从后门离开,卸掉变装花了她一点时间。

好想一键卸妆。

最好能有那种一键变装换肤的按钮。

系统都能预测剧情和世界走向了,怎么不能出这种实用一点的功能呢!

她踩在后门已有的脚印上,踮着脚,走过的时候心情却是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