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似乎有要走的苗头,他把酒杯放在了前面的矮桌上,站起来。
年轻人一边惆怅地给舒何的工资里扣掉单身税数额,一边自言自语:“我也得赶紧了,万一修改法案开始实行了,我那少得可怜的工资里也要抽掉一部分单身税了。”
就在年轻人愁眉苦脸算账的时候,那人径直穿过人群离开了这个喧嚷的足球酒吧。
那人起身的时候披上了一件风衣,身高优势让他在人群里仿佛自带气场,散开几分半径的清冷。
年轻人还在絮叨:“联邦生育率真的那么拖后腿了吗?二十二就抽单身税是什么人间地狱……”
眼巴巴等着年轻人把账算完的沈越冬又眼睁睁看着她的猎物站起身,她绷紧的双肩一下子耷拉下去。
她的工资里不仅要抽掉单身税,还要抽掉房产税!
就是因为她买了那一块破烂土地,超过了两百平米!
她不难受吗?她也难受。
呜呜。
她的猎物跑掉了。
“好了,你数数,是不是这个数?”年轻人把那一叠皱巴巴的现金递给她。
好薄一叠。
可是怎么算了那么久的账。
沈越冬愁苦地清点了一下钱数:“对,谢谢,再见。”
年轻人挥挥手:“再见,代我向舒何问好,希望他尽快恢复健康!”
不用交单身税的毛头年轻人真快乐啊。
沈越冬怅惘地把现金塞进口袋里,急着追出去。
足球酒吧里闹哄哄的,有人开始打架,你一拳我一拳,旁边长着一排高高矮矮的不规则人类,探着脑袋像风里的小麦一样四处摇摆:“打得好!”
“这一拳真狠,啧啧。”
“这是发生什么了?”
“别管那么多闲事,好戏看着就得了。”
……
沈越冬刚好被拦在狭窄的过道。
她的目光在寻找那个身影,对挤在她前面的人说:“让一让,让一让。”
“出血了!”
“小心出人命啊。”
“哈,出人命就扔到后山的乱葬岗上去,反正谁也不知道是谁。”
前面的喧嚷声更甚。
沈越冬:“……”
越急越慢是真的,只要开始努力,整个宇宙都会来阻挠。
她之前摆烂躺平走剧情的时候没遇到这种事。
是命运在告诉她要继续做咸鱼!
如果要出风头,她可以手撑墙壁蹭蹭出去。
如果要招惹是非,她可以一拳一个路人开出一条血路。
可是她打工本来就累,心理负荷薄得像张纸,根本不想应付这种混乱的场面,还是窝囊一点好了。
沈越冬耐下心来,像蜗牛一样往前挤一点,再挤一点。
在快挤到事故中心圈时,旁边一个围观者义愤填膺地想参与打斗,抬起手一肘子撞到了她。
“你谁啊?快走!”那个动手的围观者推了她一把。
她口袋里的现金掉了出来。
“快走,别拦在这里!”又有人推了她一把。
打斗中其中一人的手被啤酒瓶砸了,流了血。
地上有一些血,有两张纸币飘到了那滩血附近,瞬间洇染上了黑红的血色。
她丝毫不为所动,淡定地蹲下身去捡钱。
耳边是杂乱的吵嚷声,在交错飞舞的灯光下,人们面容扭曲。
有人在动手的时候拳头砸到了她,反而吃疼地嘶声:“你的背那么硬干什么?打下去这么疼!”
这也能怪她?
沈越冬大开眼界,捡了钱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