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系统检测不到那张手机芯片的信号,判断为手机已经关闭。

实际上,它已经粉身?碎骨了。

傍晚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雪。

“未来几天联邦多地将出?现降雪天气……”广播电台中的天气预报声音在车载广播里闷闷地响着。

陈鄢点起烟,烟卷尾巴上的火星在他眼里映出?微弱的火光。

烟草燃烧在车内升腾起淡淡的苦涩味。

他想了想,打电话给了沈越冬。

“我在履行我的协议义务。”他说。

沈越冬,那个可疑的女人。

他的旧日好友随择正不可自拔地坠入她的陷阱。

她说话的时候,很?像四?年前的她。

和音色无关,而是咬字和说话方?式,决断而冷冽,夹杂着一丝无所?谓的冷漠。

“好好好,前几天你让我不要打电话给你,现在你说让我多说点,我说什?么?呢?祝你天天开心天线宝宝打牌?”电话那头,她的语气有些无语。

陈鄢的唇角微微扬起来,他没有多作辩驳:“天线宝宝打牌,多讲一点。”

“……陈鄢,你神经吧。”她冷笑道。

细密的雪子打在车窗上,分明而磨耳的声音在背景音里清晰可辨。

陈鄢灭了烟。

他对电话那头说,平静而淡漠:“如果你是她的话,那就?救救我。”

10/

陈鄢总是能从沈越冬的身?上感觉出?那个模糊的人的影子。

她怎么?可能是她呢。

转念一想,她怎么?不可能是她呢。

11/

四?年前泰晃案再次被提起来,高速通道上燃起一蓬火光。

“盛瑛活着,盛瑛又死了。”监察长几乎不敢在陈鄢面?前提起这个名字,私下里和其他监察官一起讨论这件事。

监察长肩膀上被拍了一下。

陈鄢就?站在后?面?,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你走路怎么?不出?声音?”监察长抚平心气,擦了一把?冷汗。

“我以为我不是这个任务组的了,为什?么?背着我讨论?”陈鄢毫不在意。

监察长发现他手上那枚戒指消失了。

惊疑不定的监察长试探地问:“你想通了?”

“我从来没有想不通。”陈鄢说。

监察长指了指他的手指:“戒指,去哪里了?不会和你的工作积极心一起埋在坟墓里了吧?”

陈鄢冷漠地道:“送去给工匠了。”

监察长:“……”

就?知道。

恋爱脑这种病只会加重不会消失。

12/

陈鄢把?他戴了四?年的戒指取下来,交给工匠,让工匠照着同样的款式再做一枚女款的。

花盆里的那枚碎戒指也?交给了工匠。

这回,他没有再把?戒指放在储物柜里,而是找了时间约了沈越冬。

“我不是她,你搞错了。”沈越冬先是否认了。

陈鄢抓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

两人只是对峙着,对视着。

冬天的喷泉池停止了流动,池中的石头装饰安静而冰冷。

目光交错。

四?年前那天晚上,为了逃脱组内相亲,两人互相打配合逃离。

监察长说“十分钟还?不够你们眉来眼去”。

而她用?“对视超过十秒就?会陷入爱河”这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他的眼中向来很?少流露出?情绪,漆黑的眼眸里往往是一片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