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哈欠走下楼。

沈随手里拿着笤帚和簸箕,正在打扫门前那一片水泥空地。

“早上好。”她下意识打了招呼。

说完,她就后悔了:打定主意要刷恶感度的,怎么可以那么礼貌呢?

沈随停下动作,眼里露出笑意:“早上好。”

高中生舒辉随便拿了点面包就去上学了,打工人沈越冬也随便拿了点饼干就出门了。

下午,沈越冬开了一辆崭新的小货车回来,把小货车停在院子门口,戴上护目镜口罩和手套,开始改造小货车。

夹层,暗格,焊条。

这些技术是她在报废车厂做临时工时学的,为了有朝一日在剧本里能用上。

看吧,剧本把一个清澈而愚蠢的大学生逼成什么样了。

这次她把所有的暗格位置换了换,和上一辆小货车有所区别,毕竟上一辆已经落到了叶知手里。

做完这一切,沈越冬进屋洗澡。

那身工作服沾上了机油渍和金属屑,即使戴着帽子,头发也不免被飞扬的灰尘所污染了。

“你洗澡吗?”沈随问。

沈越冬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快步走向浴室,短促的回答被关门声截断:“是的。”

居然能从她走路的方向和身上的气息判断出她要洗澡,沈随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是行走的X光机吗?

面对关上的门,沈随欲言又止:“……”

第四区的供水系统不是很好,尤其是这块属于交界地带的酒桶贫民区,供水更是一件让人提起来就头疼的事。沈越冬想她得速战速决,免得突然因为各种原因断水。

她正在思考,花洒里的水就断了。

沈越冬在心里大喊不妙。

三秒后,花洒再次出水的时候她颇有先见之明地躲到了一边。

水冷得像她那早已死了很多年的心脏,冰凉冰凉的。

第四区的供水系统倒是没出问题,只是她家里的热水器坏了。

沈越冬狼狈地披上衣服,打开门,一股冬日的冷气从外面横冲直撞地窜了进来。

“热水。”沈随就站在外面,靠在墙边,提醒她。

他的脚边放着两个热水瓶和一个空水桶。

沈越冬简直有点毛骨悚然了:“你怎么知道热水器坏了?”

沈随:“我本来想提醒你的,你关门了。”

原来今天上午沈随就体验过了凉水浇头的感觉,他以为沈越冬一开始放水就会注意到热水器的问题,结果热水器还怪坏心眼的,先出了一点热水再放大招。

“谢谢。”她生硬地道谢,把热水瓶和水桶拿进去了。

沈随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她转过头。

“你果真是个古怪的人。”

“什么叫果真?”

“我看不到你,对你很好奇,便问了问舒辉。”

还没恢复记忆就已经开始怀疑并探听了吗?

她说:“别对我太好奇,因为在爆/炸中你救了我,我才会暂时帮助你。”

“沈越冬。”他忽然叫她名字。

她怔了一下。

他昨天说了“单凭我的感知在了解你”那句话之后,她心里有了一些微妙的想法。

沈随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她忌惮他,害怕他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她也存着半分侥幸心理,希望他果真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

他……

沈随无奈地提醒道:“再不进去要着凉了。”

他刚说完,就听见浴室门猛的关上了。

砰的一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