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干涩地开口,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季朝映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就是这个意思。”
“今天确实只是个意外,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会过来……我确实玩得很开心,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想不想知道他在这里做了些什么?他在看到我之前刚刚杀了一个人,血迹很新鲜,我猜应该是个意外发现了他的员工……他还求我和他一起处理尸体。”
“光凭着这个,他就不是个好人啦,我什么都没做,他就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没有真的伤害他,只是把他当成一只电动老鼠玩了玩,难道连这个都不可以吗?”
陈拾意沉默着,她哪怕坐在沙发上,脊背也是挺直的,那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水,把塑料瓶身捏得微微变形。
季朝映又往后陷了陷,把水瓶拧开,用这个完全后仰的姿势小口小口地嘬着水喝,她说:“要是你想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他之前做过什么,有了这些内容,你们找证据应该也更方便吧?”
“……”
陈拾意沉默了一会儿,她缓缓吸气,然后说:“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死的?”
季朝映愣了一下:“……什么?”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死的?”
陈拾意抿着嘴唇,脸庞肌肉绷紧,线条格外清晰坚硬,她说:“他身上有血迹,我看到了,很新鲜,但血迹的分布和溅射量并不能说明那个人已经死了……你能看出来这一点的。”
她能看出来这一点的,但是她的第一选择,并不是找出可能的受害者,而是
而是选择抓住那个从自己面前溜走的凶手,像是猫抓老鼠一样玩弄。
老鼠已经落网,那么被老鼠咬伤的鸟呢,是否已经死亡?
陈拾意看着面前的女孩,就像是在看一只恶劣地按着老鼠尾巴戏耍它的猫,前一段时间实在太过日常,或许它算不上温馨美好,但却总携带着许多潜藏在寻常时间当中的微小幸福,这让陈拾意被蛊惑了,让她的眼前被蒙上了一层雾,那雾气就像是一圈绑在她眼前的纱布一样阻碍着她看清楚生活的真实面孔,以至于直到事件发生,陈拾意才恍如梦醒,看清被女孩仔细掩藏在美好表皮下的一角本相。
她攥紧手里的塑料水瓶,瓶身上的水珠汇集在她的手指上,沿着指关节滴落。
啪嗒。
季朝映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了。
她打量着陈拾意的脸,那双还带着潮湿感的眼瞳中是浓郁的深色,镜子一般倒映出陈拾意默然的神情,脑海中的电流音在对方点出受害者存在存活可能后忽然拔高,让季朝映仿佛能听到系统不可置信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去救人?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宿主您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