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呃。”
下意识使用手电筒观察四周的警员一时间手忙脚乱, 本来要出口的话语被忘到九霄云外,立刻将手电光挪开:“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这里太暗了看不清楚,我下意识就……”
“没事。”
陈拾意低头瞄了一眼季朝映, 努力让自己不要露出古怪的表情,她有点看不得对方被食人小白花楚楚可怜的姿态迷惑,主动接过话茬:“我进来的时候刚好撞见行凶现场,这个……人。”
她停顿了一下, 低头看向脚下脏兮兮的大块头, 语气尽可能地保持客观,如实说明自己真实看到的场景。
“我看到他拿着斧头, 向受害人劈砍,情况紧急,我就从背后控制了他,制止了他的行动。”
警员大惊,一时间暴露出口音:“我得天娘地姥姥,这么急?姐你没得大事吧!”
季朝映配合地发出一声抽泣,缩进救命英雌的怀抱里,揪紧黑色外套的手指还在颤抖,看上去格外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陈拾意努力地维持住表情:“……”
“……我没什么事。”
迎上对面的同事混杂着担忧、关怀,和少许敬佩的目光,陈拾意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感觉……太奇怪了。
她感受到肩膀处传来轻微的湿润,只觉得身上简直像是有蚂蚁在爬,语速变得飞快:“我是从他后面动手的,他没反应过来,不过当事人可能有些受惊,我先带她出去问问情况……这里的事情,就得麻烦你们忙了。”
头一次做这种事的陈拾意几乎将表情焊成铁面具,烙在脸上,反倒显得更加沉稳可靠。
警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应声,她忍不住看了几眼把脸埋在对方肩膀处的可怜当事人,对方慌乱迷茫的神情仿佛一只骤然间遭遇袭击的可怜羊羔,让人很难不去注意她的情况,想到对方泪蒙蒙的眼睛,再看一眼同事严肃到冷峻的表情,她忍不住开口,提出建议。
“人都找到了,咱们也不急这么一会儿吧姐,你先别急着问,别给她吓坏了。”
季朝映仗着自己把脸埋在朋友的肩膀里,没人能看见自己的表情,微微弯起眼睛,感觉到她的小动作,陈拾意:“……”
陈拾意觉得自己的嘴巴里被塞了一把混杂了苦瓜、胡椒,和纯可可味的巧克力豆。
她默默吸了一口气,留下一句:“我心里有数。”
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住女孩的手臂,半搀半扣着季朝映试图快速退场,来得更迟一点的另一位长发警员侧身给她让出位置,将手电筒的光线打在被制服的男人身上,看到了对方身上那被脏污覆盖的湿润血迹,顿时一惊。
和陈拾意聊完两句的年轻警员发出小声的惊呼,看着男人鼻青脸肿昏头胀脑的样子,一时间担心对方是不是被同事干伤了,她揪住对方的肩膀试图把人搀起来看看情况,刚把人抬起一截,哐当一声,对方怀里掉出一把染血的刀。
长发警员瞳孔一缩,微微变色,立刻上前帮忙,小心的把刀捡起来,收进买方便面时老板塞过来的干净塑料袋里,两人合力把男人架起,在身上摸来摸去地检查起身上还有没有潜藏什么别的东西的庄伟昏昏沉沉地抬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远离……
身边的黑色制服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下格外显眼,带着严肃表情的警员本该只在噩梦中出现,庄伟觉得嘴巴里有点咸,他吸了一下鼻子,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弄得脸一阵阵发痒,他这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他流鼻血了……什么时候……
等等,他受伤了,想起来了,他刚刚忽然之间就被人踹倒了!
庄伟骤然清醒,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面前被拉开一道门,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