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在把自己累得快要飘出头顶的灵魂重新塞回了身体里之后,郭巧慧才有力气把撂在外边的东西拖了回来,她在塑料袋里翻出了已经融化成液态的盒装冰激凌,一边拆包装,一边听着声音,朝一个方向走去。

破旧的学校里,大部分的门扇都是坏的,郭巧慧一脚踹开破旧的木门,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什么玩意,她是不是走太久了眼睛累花了产生幻觉了?

郭巧慧愣了一下,默默拉上木门,又重新打开,眯着眼睛仔细看过去,屋子里那位不应该出现的“幻觉”已经转过了脸。

乌黑长发梳成发辫,身上是灰绿条纹的挂脖式吊带长裙并一件白色印花的宽袖外衫,那张不算熟悉但让人印象深刻的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差点就让人无视了她身上绑着的深棕色的麻绳。

阿宁正在她的脚和房间里的铁架床捆在一起,铁架床是这所学校里遗留下来的,被固定在墙壁和地板上的无法拆走的老式架子床,而此刻,本已经多年没有被使用过的硬床板又再度履行了它应尽的职责阿宁把女孩以一个“人”字状的姿势绑在了上面。

“下午好。”

季朝映心平气和地说:“又见面了。”

是真人,不是幻觉。

郭巧慧张大了嘴巴,刚刚拆开的冰激凌掉在了地上。

陈拾意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钟。

那时她刚刚从外面回来,带着满身疲惫,大中小号的狗狗挤挤挨挨地过来迎接,态度热情了不止一点,她伸手把几只狗揉了一顿,掠过柳林的搭话,上楼去找季朝映。

她之前和被阿宁和郭巧慧盯上的那家人混了个面熟,又透露了自己的职业,这一天,那家人当家的中年女人感觉不对时,就给她打了电话提了一下。

“最近这几天总感觉不太对劲。”

中年女人斟酌着,陈拾意能听出她应该在单独的房间,周边很安静,偶尔会有人敲门的声音:“其实过来这里之后,我就总感觉有点心慌,但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在疑神疑鬼,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其实是有注意的,但她忙于事业,好不容易有时间和家人相处,怎么能因为这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放弃?

尤其是最近家里的老大开始进入青春期,明显和她生疏了,并且来这里游玩是在之前就许下的承诺,要是莫名其妙反悔,她这当妈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而且因为前段时间总感觉心发慌,她还特地调整了在外游玩的时间,一到五六点就立刻带着孩子回家,但这几天那古怪的感觉不见了,难免就放松了一些。

谁知道人才一放松,那股怪异感就又出现了。

“这几天孩子们也玩累了,我们没再频繁出门,也是因为这个,我才感觉有些不对劲,今天中午那会儿,我这边有个陌生人一直探头探脑的在周围晃悠,我家老大说,前几天也时不时看见她,之前以为是游客……”

但就算是游客,就算这座小镇其实不算大,但在短时间内这么频繁地遇到,真的可能吗?

古怪的危机感一直萦绕在身边,让人完全放松不下来,中年女人也是因为这种始终无法摆脱的感觉,才会毫不犹豫地和陈拾意搭上线。

毕竟她没什么证据可言,只凭借第六感根本没办法报案,但如果身边有个休假的警员,哪怕对方其实起不到什么大作用,那种不安也会被拂去大部分。

接到电话后,陈拾意立刻便赶了过去,和对方聊了一会儿后,她便确定了那个“陌生人”到底是谁。

年轻个子高,一直背着包,之前遇见时是和一个看起来身心都不大健康的女人走在一起……是郭巧慧。

她们还在这里。

这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