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为了更平等更中立,进行最后的调查的,都是理智到甚至显得冷漠的大龄女警女专家,但在陈志才的种种撒泼打滚、哭天抹泪的举动下,她们也都没能克制住人类的本能,生出了一丝难言的烦躁感。

而负责审问陈志才的警员,自然也不能免除这些负面情绪。

她的语气都变得僵硬,仿佛在寒冬腊月里冻了一晚上的吸水老棉裤。

她说,警员在餐厅发现了被盛在了饭碗里的人造肉汤,她问,那些肉汤为什么会出现在餐厅,为什么会出现在干净的饭碗里?

这个问题,因为调查的后延性,警员只问了陈志才。

而陈志才仿佛猛地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整张脸都因为兴奋涨红了,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是她问我要的!就那个女的问我要的!”

他几乎兴奋得原地痊愈,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想要拖人一起下地狱的深深恶意:“我就说她是个变态!她一早就知道厨房里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这样她还问我要吃的!”

他哈哈大笑,仿佛终于抓住了“那女的”的大把柄:“她吃人啊,我跟你说!她就是一个纯变态!这肯定不是她第一次了!她以前肯定也干过什么事儿!”

这副临死之前一定要咬人下水的卑鄙嘴脸,看得人眉头紧皱,本能不适,警员翻找出女孩的口供中与之相关联的部分,对照着看完之后更是无语。

那段录像中,女孩还在叙述最开始事情发生之前的情景。

“……那时候,他的态度忽然变得很热情,他说,我上门还带礼物,他也没什么能送我的,今天家里炖了肉,让我也尝尝。”

女孩面色苍白,说到这里时,甚至忍不住露出了难过的神情:“他请我进了门,就给我取了盛糖的盘子,给我盛了汤和肉……”

那柔软的声音到了这里低了低,显然回想起了不太愉快的部分。

女孩抿着嘴唇,说:“其实那时候……他态度还挺好的,所以我……我看他的肉汤材料挺不错,但是炖煮的方式有点浪费,就提出给他教一教,他就忽然发火了……”

她脸上的神情产生了变化,成为了一种让人生怜的惶惶:“……我那时候不可以这么说的,是吗?”

很显然,她不知道那锅“炖的不太好”的肉汤的原材料,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否则,也就不会提出,教导一个杀人犯如何“煮肉”的方法。

陈志才出口的东西前言不搭后语,意外进入案发现场的女孩,和被他囚禁在家里的黄秀娟的供词却可以彼此对应。

口供、伤情鉴定、现场的痕迹互相联系,完全可以让人全盘推断出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辜的女孩在搬家的第一天敲响了邻居的房门,想要为对方送去初次见面的礼物。

但邻居却并不是可相处的好人,他已经因为私欲而谋杀了两个兄弟,更诱骗来前妻,把她关在自己的床铺里。

当看到瘦弱的女孩上门时,他因为某种还未确定的恶劣想法,为她打开了房门,用人肉炖煮的肉汤招待她。

但已经知道他杀害了第二个人的前妻,却无法再坐视误入的无辜女孩也沦落到如此下场,于是她不断用额头撞击床板,希望可以以此给予对方以提示。

而女孩也听到了她发出的声音,她奇怪地询问邻居怪异声音的来源处,邻居却并没有给予她解答,反倒因为她的询问声,撕下了虚假的伪装,暴露出狰狞的真实面目。

邻居怒吼着,他挥舞着菜刀,想要像是自己杀了兄弟那样,杀了这意外到来的女孩,但或许是因为体力的消耗,或许是因为这一日他饮酒过量,他自作自受,倒在了无数啤酒瓶碎片里。

而女孩则在惊慌中,本能地逃进了传来了敲击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