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爬了出来,一路上涌,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说不上是后悔还是崩溃的情绪像是烈度白酒,泼头而下浇了她一身,然后被人轻描淡写地丢下一根燃烧的火柴。

“……对不起。”

陈拾意攥紧了女孩的肩膀,疲惫不堪:“……是我的问题。”

“没关系。”

季朝映仰头看她,说话时,神情格外真诚:“没关系,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陈拾意又想笑了,为堪称荒谬的现实。

她咬着牙忍过了一阵恶心感,喉咙直泛酸,但到这个时候,她的语气竟然又平和下来了,起码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看起来简直恨不得把季朝映剥皮剔骨。

“你告诉我,朝朝。”

陈拾意低声问她:“你……你动手了没有,她还活着吗?”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

“能告诉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可以的。”

季朝映这样说,她轻轻笑起来,还不忘帮陈拾意拍了拍背,想要让女人好受一些:“我有动手帮过她。”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语调也显得甜蜜:“她看上去不太舒服,但没有什么大事,我让巧慧妹妹把她放到了地窖里,然后在地窖口压上了重物。”

她轻笑起来:“刚刚我去看过了,她还活着呢,精神很不错。”

“这样吗?”

陈拾意仿佛松了一口气,她喃喃道:“……那就太好了。”

她紧攥着季朝映肩膀的手微微松开,然后将她拢住,像是拥抱。

下一秒,季朝映背后忽然生出一阵冷风,系统在她脑海中惊叫:“宿主小心!”

季朝映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推,从陈拾意怀里退了出来,但对方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去卸她的肩膀!

“你干什么?”

季朝映后退几步试图拉开距离,但陈拾意却一点不落,她下手又稳又狠,仿佛几秒之前还在庆幸的是另一个人。

两人飞快地交了几手,肢体相撞,发出实打实的闷响,季朝映一时不慎险些被她抓住手腕原地擒拿,一时间眉头紧皱,反客为主一个过肩摔,将人直接砸倒在地上。

砰!

一声闷响。

听了都让人觉得疼,陈拾意却一声不吭,她甚至没有停顿,毫不犹豫地盘住季朝映的腿,要把她一起砸倒在地上。

“你没做到最坏。”

她一边试图制服季朝映,一边结结实实地抗下一记膝击,闷哼一声后继续道:“……跟我回去,我会帮你担保”

“你想送我进去?”

季朝映双手并用压制住她,她穿的裙子并不适合进行激烈的活动,过长的头发即便整理成发辫仍旧不能算方便,零散的发丝散落下来,挡住视线,让她的面容变得模糊,叫人有些看不清楚:“为什么?”

“”

陈拾意张口回答。

但她的声音并没有穿进季朝映的耳朵里,两人背后猛地爆发出一声炸响,像是雷声。

深红色的铁门被无形的力道冲开,季朝映低头抱住陈拾意的脑袋,恰逢对方也动手把她掀翻护在身下。

不知道从哪里迸裂的碎渣四处飞溅,伴随着气浪一起涌出的,是谷仓内燃起的高温和杂物被点燃后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季朝映能察觉到双腿上传来的热意和痛感,在烟和粉尘的共同作用下,叫她的呼吸终于变得急促起来,陈拾意压在她身上,像是被背后传来的冲击力震晕了。

带着热度的烟气涌进鼻腔里,让人大脑发晕,连带着喉咙也变得又痒又痛,季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