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每当她找到一个还算恰当的节点尝试融入其中,就会被有意无意地排挤出来,隐隐之间,陈拾意已经被排除在外,被迫成为了一个旁观者,透明人。

眉间的淡色疤痕明明已经痊愈,却在此刻开始隐隐作痛,陈拾意告诫自己应当冷静,情绪却止不住地焦躁起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季朝映的动作越来越放松,看着她面上的笑意越来越甜蜜,她甚至能感觉到,在一开始时,女孩总是会在谈话的间隙间回头,观察她的神情,但不知不觉间,这样的关注也被剥夺了,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这个人身上有问题。

陈拾意愈发确定这一点。

不论是被屡屡针对的不适,还是在职业生涯中被打磨出的某种本能,都在提醒着她,让她警惕起来,防备对方。

偶尔,两人的目光会有交触,每当这时,这人就会冲她勾起唇角,展露出某种戏谑的神情,在女孩无法注意到的地方,他的恶意完全没有掩饰。

但他的动作显然不止于此。

看着女孩在不知不觉间带着对方来到书房,为他翻找出可以在今天晚上睡前阅读的冷门名著,并且就着读后感深聊起来,陈拾意终于忍无可忍。

当柳林抱着几本书离开书房,为了表达自己的喜爱反复翻看着最上面的那本书的内页时,陈拾意放慢了步伐,默不作声地落在两人身后,然后在对方经离一处拐角时,她猛地出手,一把将与他并肩,但稍稍延后了几厘米位置的季朝映拽住,用左手手肘抵在她肩头,迫使她靠在了墙上。

季朝映本能地想要发出惊叫,但在声音涌出喉咙前便被捂住,陈拾意将食指抵在双唇间示意她噤声,然后开口,声音很轻,语速极快:“你被他带着走了,朝朝,你没有发现吗?”

季朝映睁大眼睛,因为突如其来惊吓,双眼蒙上了一层水光,纤长的眼睫因为紧张颤动着,显得惊惶又可怜。

她似乎有些困惑,不明白面前熟悉的面孔为什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陈拾意被她看得一顿,下意识放松了手下的力道,继续道:“他一直在挤兑我,朝朝,或许你看不出来,但他一直在拖延和你分开的时间……他在故意离间我们。”

她说:“我想要你先停下,别再和他继续待在一起,可以吗?”

这些话全都说完,也不过才几秒钟的功夫,另一头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似乎是察觉了不对的地方,陈拾意飞快地松开手,与季朝映隔开了大约二十厘米的间距,但女孩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仍旧靠在墙上,目光下意识地朝着她追寻过来。

“你们怎么……忽然落下了?”

本已经朝前的年轻男人又倒退了回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目光落在了季朝映有些凌乱的发辫上,注意到当自己开口时,她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像是有些慌乱的样子。

柳林沿着女孩原本的视线落点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陈拾意立在那里,他皱了皱眉头,忽然开口询问:“你没事吧,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