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的,这是一次“测试”,测试他们能不能在她手下做事,雄哥把张青建的惨状看在眼里, 愈发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对季朝映下手不然现在变成测试目标甚至看不到测试目标的,恐怕就变成他自己了。

但即便如此,雄哥还是忍不住又询问道:“……那我们还……干不干那一票了?”

他黝黑的脸透出惨白, 五官却还是努力挤出谄谀的姿态, 季朝映看了他一眼,雄哥似乎觉得情况有戏, 谄笑着搓了搓手指,“毕竟……毕竟咱们之后不也要去医院看看, 总不能让老大您给咱们出那个医药费……”

季朝映轻笑了一声,道:“不用管那个了。”

她说:“钱之后会有的,会有很多。”

六十秒转瞬即逝,楼下的脚步声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 季朝映用下颚点了点门口的位置, 催促道:“去吧。”

“记住,只有三十分钟哦。”

已经是下午时分, 阳光正好,金灿灿的暖阳撒在张青建身上,他却察觉不出一丝暖意,只是咬着牙,克制着自己不要因为疼痛而大声喘息。

他撕开了裤子,用布条把膝盖下方的伤口死死绑住,一方面是为了止血,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他在逃命的时候,不会留下两行可以让追逐者直线跟来的血脚印。

但压迫包扎无疑会让伤口更痛,膝盖及其附近受伤是最难搞的,只要受伤者正常行动,那他的每一次奔跑、行走,甚至是正常站立,都会让伤口被不断牵扯甚至反复撕裂,张青建紧急包扎时,甚至怀疑自己原定的目标是想剜出他的膝盖骨,那位置开得太巧妙了!

张青建浑身上下冷汗直冒,虽然他不认为对方真是个拥有品味的“美食家”,但却也看得出来这人对人体构造莫名熟练,他收集而来的资料上显示她只是个从本地下辖乡镇来的普通女孩……这种程度难道算普通?

啪嗒。

啪嗒。

啪嗒。

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很快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张青建连忙收敛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轻一些,再轻一些。

“嗬、嗬……”

雄哥被孙子扶着,一下一下地挪着步子往下走,每下一层台阶,他就觉得背后的伤口又被颠得裂开一次,疼痛和本可以不用这样的,一直和猪队友在一起绑定相处的恼火让雄哥变得像根爆竹,各种易燃易爆炸。

烂尾楼的好处就在于里面到处都是建筑垃圾和灰尘,碎裂的水泥块、不知道本来要用在哪的铁钉子、本来要被安装的窗户爆裂开来的玻璃碎片满地都是,而常年积累下来,且没有人动过的灰尘也让追踪变得很容易。

事实上,是非常容易。

血脚印延续了一段距离后就消失了,雄哥猜是那个本来拿了点钱想框他送死,结果现在恐怕会自己死在这儿的大老板中途包扎了伤口,血脚印消失的地方积下了一层血和泥灰混合的血污,看着又脏又恶心。

但就算没了血脚印,楼梯上的积灰还是为他们带去了方向的指引下一层台阶上并没有多出下楼的灰尘脚印,他们的目标停在了这一层。

“他腿上挨刀了,你去把他找出来!”

雄哥一手扶着墙,用力推了一把孙子,把他赶进了空置的水泥大平层,孙子脸色微变,但雄哥虚弱得站都站不稳,他犹豫了片刻,居然也有了点胆子:“可是、可是她说让我们一起……”

“一起个屁!”

雄哥直接打断他,道:“别想着耍嘴皮子,你小子之前耍的那点花招……老子可还记着呢!”

雄哥清醒过来后,就看到把自己和孙子这贼小子收拾了的张青建,居然已经反被季朝映收拾了他甚至在季朝映手里看见了一把枪!

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