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映将瓷碗中的灰烬都冲进下水道,然后将瓷面上黑色的火烧痕迹都清理干净。

她道:“他太饿了,绝对不会想着只吃一顿的。”

在系统不解地问出下一个问题之前,季朝映将人面畜生的皮囊剖开,把其中的畜生嘴脸展示给同伴观看。

她说:“他想吃了我。”

张青建想吃了她。

那炽热的,黏腻的视线。

落在她的脖颈上,落在她的双手间。

那不是看同类的眼神。

那是在看食物的眼神。

系统反应了几分钟,才发出一声惊叫,季朝映将洗干净的瓷碗放回原位,又回到卧室换上一身新衣服。

她温柔地安抚道:“别害怕,统统。”

季朝映拉开房门,潜入昏暗的夜色里,她的脚步很轻,不会让感应灯闻声响起。

她轻轻笑着说:“这是件好事啊,不是吗?”

她还有一份肉放在冰柜里,没有做什么处理。

而这只饥肠辘辘的公狼,却在此刻来到了她身旁。

季朝映在昏暗的楼道里行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熟练地潜进摄像头拍摄不到的阴影角落,面上笑意柔柔。

第二天,张青建应约而至。

他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季朝映也做好了接待他的准备。

她蒸了粒粒分明的香甜大米,从果蔬店里买来了蔬菜和水果,将那些被潘丽萱仔细卤制好的精选五花肉,仔细地做成凉拌菜和炒菜。

两个只见过两面,连熟人都谈不上的陌生人,就这么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甚至连寒暄都没有几句。

季朝映知道张青建知道自己的身份。

张青建也知道季朝映知道自己知道她的身份。

两人都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也对彼此的目的有所猜想,于是客人面对面前的菜肴,完全没有动筷的意思。

季朝映温柔地催促,“上次您帮我买了单,我很感激,这次的食材都是特地为您准备的,不试试看吗?”

张青建也不落下风:“毕竟我是外来人,主人都还没有动筷子,我这个客人,也不好这么不礼貌。”

季朝映面前空空荡荡,没有摆放任何餐具,显然没有进食的意思,她只是坐在一旁,像个观察动物进食的饲养人员。

当动物发出抗议时,饲养员便和声和气地与他解释。

饲养员道:“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呀,我不吃这些。”

饲养员说:“对你来说,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刚刚好?”

她笑意温柔,形状圆润的杏眼弯起时,线条便显得柔和可爱,毫无攻击性。

让人可以联想到所有温和无害草食动物豚鼠、兔子、小羊羔。

它们的外貌柔软可爱,连角和牙都被磨成圆而钝的形状,没有任何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只能任由更强势的那一方随意撕咬。

张青建也笑了。

他来到季朝映家里时,穿的依旧是风衣,风衣是皮制的,很宽大,看起来足以在衣摆下方藏下许多东西。

白衬衣,黑风衣,让他身上的斯文气消减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怪异的扭曲感,仿佛人皮下有无形的触手在扭曲蠕动,怪物即将撕裂伪装。

“我的口味,是很挑剔的。”

他的嘴角裂开,然后越裂越大,脸上的肌肉颤动抽搐,视线灼热得让人几乎能感受到某种刺痛:“这些家常菜,我都是不动的。”

张青建的口味,真的很挑剔。

那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挑剔。

他喜好肉食,又对入口的食物原材料要求很高,高到除了青少年时期的同类,很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