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似乎被利器砍割过,屏幕上出现了无数道裂缝。
之前被垒在一起的啤酒瓶堆连瓶带箱摔在地上,啤酒瓶摔成无数块玻璃碎片,上面布满新鲜的血迹,甚至有一滩刚刚形成的小血泊。
“太好了……”
躲在黄秀娟身后的女孩含着泪捂住口鼻,仿佛是在强忍着不发出呜咽,她几乎感激涕零:“太好了、太好了,他没死……”
黄秀娟止不住地松了口气,心底的一块大石猛地坠落,放松的同时,又因为那沉重的分量而心底发震。
她回过头去看女孩,便见到女孩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丝血色,她眉眼间盈满真实的喜悦,那双清透圆润的眼瞳中尽是庆幸。
但她的神情很快便又有了变化。
“但他流了好多血。”
女孩嗓音发颤,她抬起脸来,无助地攥紧可依赖者的衣袖,眼圈晕红一片,脆弱的仿佛一尊下一秒就会碎裂的白瓷制品:“怎么办,阿姨,如果他失血过多……”
她眉尾低垂,满是忧虑,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张开,浑身上下都写满慌乱和期盼。
但她仿佛又在笑。
那仿佛是种错觉。
又或者是种幻想。
黄秀娟干涩地咽了咽喉咙,她隐约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仿佛自己成为了生长着丝线的木偶,而控制着她的丝线,正被女孩轻轻捏在手中。
“我们去找他。”
黄秀娟说出了这句话,隐约间,仿佛听到女孩的声音也在和她一起重复:那我们就去找他。
“好啊。”
女孩微微笑起来,那笑满怀感激与欣喜:“谢谢阿姨。”
她的眼瞳因为满含泪水而显得更清润,透得几乎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让人完全无法注意到,那双瞳孔的颜色是过于异常的纯粹的黑。
黄秀娟和她找过了厨房、餐厅,又检查了入户门的门锁是否被开启,血色的脚印伴随着她们的动作印上了每一块干净的地砖,整间房都布满了她们行动的痕迹,她们找过了每一处可以让人躲藏的地方,直到最后,她们才确定他躲进了另一间卧室之中。
“他一直躲在里面,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女孩又开始说话,她的声音甚至是颤抖的,其中的担忧恐惧毫无掩饰。
黄秀娟看向她,看着她依赖又哀求地看向自己,女孩的声音小小的:“那么多的血……他得止住吧,不然他会出事的吧?”
“……那我们进去找他。”
黄秀娟顺应着丝线的拉扯,毫不反抗地作出了持偶人想要的反应。
女孩的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却泪光闪烁:“那我们……怎么进去呢?”
她的视线下落,温柔地落在了黄秀娟手中的挂衣杆上,黄秀娟似有所感,她顿了顿,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说:“我来吧。”
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重量,然后砰的一声巨响!
砰!
黄秀娟挥动钢制的长杆,重重地砸在把手上!
砰!
砰!
砰!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的力道很重,把手被砸得抖动,卧室里发出惊恐的哀嚎声,是陈志才在叫救命。
哪怕隔着一道卧室门,她们依旧能模糊听到他的声音,那声音撕心裂肺,叫每一个人都能从其中听出满溢的痛苦和恐惧。
“救命!”
他的声音都嘶哑了,透过门板传入耳中时显得格外的闷,善良的女孩将这样的声音听在耳中,担心得眼底盛满了忧惧的泪光。
她忍不住拉住黄秀娟的衣服,摇着头制止她继续砸锁,转而焦急地拍打房门,声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