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哥儿来了。”云裴应了一声,顾柳也放下手里的针线篮子,笑着朝马卫锦走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马卫锦指了指身后的空竹筐,笑说:“这不是地里的红薯能收了,今年家里红薯种的多,爹和大哥去隔壁村给人杀猪去了,嫂嫂在家看孩子,娘让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一块去地里扒红薯,扒回来以后你们自己背一筐回去吃。”
闻言,顾柳眼前一亮:“行,你等我一会,我去背个筐。”
他差点都忘了,冬天地里除了萝卜和白菜,还有红薯能扒。
红薯这东西在饥荒的年代也是一种十分重要的食粮,顶饱又耐饿。
这几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村里人的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了,除了极少数几户人家之外,村里已经很少有人会把红薯作为食粮,但老一辈传下来的习惯,还是会留下个半亩、一亩的地去种红薯,家里得有才能安心。
今年因为云裴家没有地,他压根没想起这件事儿,一直到今天马卫锦来说了顾柳才想起来。
他们这儿的地种出来的都是白心番薯,虽然没有红心的吃起来那么香甜软糯,但蒸熟,或是煮粥吃味道也不差,最重要的,白心番薯还可以拿来吊红薯粉。
之前他们在镇上吃的羊汤的碗里放的就是红薯粉,吊好的薯粉晶莹爽滑,柔软却又不失嚼劲,好吃极了。
云裴在家没什么事儿,便说他也一起去,于是顾柳便去后院找了两个竹筐和锄头,三个人锁好门,抱上狗崽,一起往马家的地里去了。
田地都在村子的另一头,还得走上一段,等他们到的时候,便见与马家相邻的别的地里已经有人弯腰在收红薯了。
“吴文叔。”见是认识的,马卫锦便喊了一声。
是村里姓吴的那一支的,按辈分,马卫锦得喊声叔。
那边地里的吴文听见声直起腰回过头来,见是马卫锦,身后还带着云裴和顾柳,他也没说什么,还乐呵呵的回了句:“欸,锦哥儿,你们也来扒红薯了?”
对于马家一家和云裴走得近一事儿,如今村里再没什么人说闲话了。
不为什么,就因为人家云猎户仗义啊,从之前买粮那事儿到在山里救下张平,打野猪那事儿,哪一件不是做的妥帖又地道,而且人家冒着危险打下来的野猪最后不也都便宜卖给村里人了。
人柳哥儿秋天时菜园子丰收了还给邻里送过菜呢。
这夫夫俩都是实心肠的人,而且这日子还越过越好,村里人还巴不得和云裴一家关系走近一些呢。
吴文不仅没说什么,还热情的问了一句地里红薯够不够,要是不够可以再送他们一篮子。
两人说不用他也不恼,继续弯腰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互相招呼过一声以后,三人便下到了地里开始准备干活儿。
一大片红薯地,入冬以后,上头的红薯叶都变得枯黄,得先用镰刀把上头的枯掉的叶子给割了才好扒下头的红薯。
三个人收拾小半亩地,不一会的功夫就把地里的红薯叶给割完了,一眼望去,田里敞亮了不少,只余下一个一个的坑。
割下来的红薯叶堆在田埂边,三个人纷纷开始拿出锄头来。
这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开始扒红薯呢。
这时候要扒红薯也简单,只要顺着地上留下的那一点红薯叶,用锄头慢慢挖开旁边的土,找到底下的红薯以后再捏着叶根往上一拔,红薯就从地里扒拉出来了。
只不过刨土的时候动作要轻一点,不然一锄头下去底下的红薯也断成两截了。
三个人一人选了一条垄,开始扒起红薯来。
马卫锦和顾柳虽说是哥儿,但之前都是常年在家下地做活的人,何况扒红薯比平时下地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