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裴听后却有些犹豫,路上有顾柳陪他说话,他自然是乐意的,只是夫郎昨天夜里才一番劳累过,于是,小心的问了一句:“你...可以吗?”
这话问的算是隐晦,然而顾柳还是听懂了,脸一红,然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他今天起来感觉什么没什么不舒服,最多就是腰有点软,但想要去买汤婆子的心情还是盖过了身体的不舒服。
既然顾柳说没事儿,云裴便也随他去了。换了身厚的袄子,顾柳便和云裴一起出门。
原本云裴这一趟去只是想买个汤婆子,便没打算推板车,不过后来听顾柳说还要买那么些东西,想了想,还是把板车推上。
一路上,云裴还是有些担心顾柳的身子,便叫他坐在板车上,他推着走一段。
如今板车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轻的很,于是顾柳便依言坐了上去。即便加上顾柳的体重,板车也没重多少,云裴重活干惯了,还经常推着板车上下山,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依旧走的十分轻松。
顾柳见他半点不吃力的样子,再加上他的腰确实还有些酸软,干脆就安心的坐在板车上,一直等到快要进镇的时候才从板车上下来。
一进镇,两人直奔暖阁,暖阁是镇上卖取暖东西的地方,到了冬天这里格外受欢迎。
云裴和顾柳到的时候,刚好碰见一个打扮光鲜的小姐从暖阁里出来,身上披着件兔毛披风,手里还抱着个手炉,一旁的小厮给她打着帘子,一看就是镇上哪户人家家里的小姐。
于是云裴和顾柳边往旁边让了让,等他们走了才进去。
一进暖阁,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迎面而来的还有各种味道的熏香。
买汤婆子得到暖阁来,但暖阁却不止卖汤婆子,可以说,汤婆子是年里卖的各种取暖用具里最便宜的一种,只占了暖阁里很小的一部分。
进门的架子上摆的是各种形状的手炉,就是方才出去的小姐手里抱着的那种,四方的,八角的,什么形状的都有。
手炉也是铜做的,然而跟汤婆子不同的是,手炉里烧的是碳,也更小巧,上头的铜盖镂空,一点碳,热气顺着镂空的孔眼升腾,抱在手里,热乎又好看,要是再在炉里点上香草做的熏香,那更是不得了,连走过时带起的风都是香的。
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哥儿都爱用这个,有些学子也爱用,显得斯文儒雅。
然而对于他们乡下人来说,手炉却不怎么实用了,一来,手炉里烧的是细碳,贵得慌,二来,炉盖镂空,那里头的热气散的自然也快,再说,乡下人一天到晚干不完的活儿,谁能成天把手炉抱在手里。
还是便宜,保温也保的久的汤婆子更好用,灌上热水往被窝里一塞,能暖一整天,不比什么都好。
于是,云裴和顾柳进门以后也没多看子上摆的那些精巧漂亮的手炉,直接跟笑着迎上来的伙计说要买汤婆子。
那伙计听他们要买汤婆子脸上的笑也没变。
有钱人家里或许看不上汤婆子,但对于乡下人来说,一个汤婆子已经算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了,那伙计自己本身也是在店里替人做活儿的,哪儿轮得到他给上门的主顾甩脸子看。
汤婆子在暖阁的最后两排,伙计带着他们绕过前头令人眼花缭乱的手炉、木炭和熏香,便能看见一个大木架子上放着许多汤婆子。
有大有小,一水的腰粗身扁,壶身被打磨的光滑锃亮,有的上头还雕了花,当然了,这价格也不一样了。
大的肯定比小的贵,雕花的比没雕花的贵,厚的比薄的贵。
那伙计笑道:“汤婆子都在这儿了,您看看是要找怎么样的?”
既然是放在被窝里的,自然是要大一些,厚实一些的,才能暖的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