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云裴去屋里洗澡,顾柳收拾好碗筷,到院里捣了些三七和金银草的叶子,想着一会给云裴敷一下,那么重的野猪拉了那么远的路,麻绳又那么粗,肩膀肯定伤着了。

果然,等他捣好好草药拿进屋,便见云裴已经洗好了澡,上半身的衣衫还没穿,正揉着肩膀活动手。

烛火轻摇,映在汉子古铜色的皮肤上,随着他活动手臂的动作,肩背上那厚实的肌肉不住的鼓起,彰显着男人那一身蓬勃的力量和野性。

虽然已经做过那样亲密的事,可之前做那事儿的时候都是在夜里,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见,如今这样乍然一瞧,顾柳还有些羞涩,不过这点羞涩在看见男人右边肩膀上那两条麻绳勒出来的深深的红痕之后便只剩下了心疼,肩头处还有一个磨破了的血泡子。

顾柳忙走了过去,把捣好的草药小心的敷在云裴的肩膀上。

草药敷在身上感觉凉凉的,很舒服,云裴一回头,对上夫郎满眼关心的眼睛,笑了:“舒服多了。”

顾柳仍是皱着眉,看着肩膀上那处血泡,说:“明天我再去草药郎中家拿点药膏回来。”

家里只有他之前上山采回来的草药,如今想想,云裴经常要推着板车走那么远上镇上卖东西,家里还是得备些药膏才行,等有空了他再缝两个软和的肩垫子,垫在肩膀上,这样不管拉板车还是脱麻绳都能舒服些。

“好。”夫郎这样关心自己,云裴心里只觉得熨帖,又哪里会说不好。

等肩膀舒服了些,云裴拿了件衣裳换上,夫夫俩又坐在油灯下数钱。

在村里卖肉,各家各户拿来的自然都是散碎的铜板,满满的装了一盒子,抱起来都觉得沉,顾柳看着那么多钱,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知道顾柳喜欢数钱,云裴一般都不会和他抢,只不过今天卖肉得回来的铜板实在太多了,瞧着他一个人数不过来,云裴便抓了一把出来,两个人一人拿了一条麻绳,分别数了起来。

一段时间后。

“三十二、三十三...”云裴串好手里的铜钱,舒了口气,看向顾柳:“我这里一共有六百三十六文。”差不多同一时间,顾柳也串好了手上的钱,数了数,笑着说:“我这里有六百五十四文。”

两个人手上的钱加起来就是一千二百九十文,差不多一两三钱。

顾柳把穿好的钱放回盒子来,温顺的眉眼里盛满了笑意,云裴心里也热乎乎的。

打来的野猪换到的钱还是其次,更要紧的是,这是他头一次在山里猎到了野猪这样又大又凶悍的猎物,虽说最后是几个猎户一起猎下的,但他也出了很大一份力,这一趟让他在打猎的功夫上又精进了不少。

他是十二岁时被他师父捡回来,十三岁开始跟着他学打猎的,而师父是在他十七岁不到的时候就出了事,其实这样算下来,他跟在沈平昌身边学打猎的时间还不足四年。

沈平昌走的时候,云裴打猎的功夫其实还不是很到家,一开始只能抓些山鸡野兔,或者山里的雀鸟这样的小型猎物,到后来经过这几年边猎边学,渐渐也能抓到点像山羊、鹿这样的大一点的东西,但是像野猪这种危险的东西,他却是一次也没试过。

那些真正有经验的老猎户,一个人带上几条猎狗就敢往深山老林子里钻,沈平昌以前在时也是,夏天敢去山里打狼,秋冬时又去抓狐狸,剥下来的狐皮,一张就能卖个二三十两银子,那日子过得才真真叫一个殷实。

沈平昌走的意外,还有许多本领没来得及教他,可今天他跟着其他几个村的猎户一起上山,在后头学了不少,猎了一回野猪也算积攒下一点经验,这样以后他就可以慢慢的试着自己去猎,赚了更多的银子,就可以让夫郎,还有他们以后的孩子过好日子。

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