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练和豫足够湿润了,裴衷才以缓慢的节奏探索般地进入对方体内。
沉睡在练和豫体内的褶皱被顶开撑平,湿漉漉的热度从结合处扩散开来。
热腾腾的阴茎没有狂风骤雨般的抽插,反而是变换着角度,在练和豫几个敏感的位置上悉心地研磨着,逼得他主动抬起耻骨去迎合裴衷的动作。
浅尝辄止的快感比狂暴的性爱还令人抓狂,练和豫的全身的皮肤敏感得绷成了一面鼓,即使是最轻微的触碰,都能在他身上敲出剧烈的回响。
“快一点……”练和豫难以自抑地断断续续呻吟,伸手去摸裴衷还在自己体外的一小截性器,“全部都进来……”
“操开了才能全部进去。”裴衷言简意赅道。
练和豫听得脸上发燥,身体不自觉发力绞紧了裴衷,却还是心口不一地伸手将对方的两片嘴唇捏瘪成鸭子嘴,“小孩子不准说脏话。”
裴衷把练和豫的手抓下来按在自己胸口上,沉重的心跳声沿着触碰的肌肤传导过去。
“练和豫,我希望你可以坦诚一些。把你喜欢的、讨厌的都告诉我好不好?我很在意你的感受和反馈……比起只有我自己享受,我更希望你能开心。”
与随时随地都能坦坦荡荡表达爱意的裴衷不同,虽然练和豫爽翻了以后什么荤话都敢往外蹦,但他极其吝啬于表露自己的好感。
他时刻提醒自己,性和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尽管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这界线很容易被冲淡和混淆。
小时候练和豫不爱和人打交道,放学写完作业或者放了假就会拿上爸妈的阅览证,跑到家附近的图书馆一蹲就是几个小时,不到晚饭时间绝不回家。
和扎根在漫画区和小说区的其他学生不同,练和豫总是窝在文学区与哲学区的角落里。
刚上中学的他,对自己异于常人的第一性征产生的发育与突变产生了极大的恐慌。
他的阴茎和身高一起膨胀拉长,但身体其他部位并未像同龄男生一样长出体毛;被忽视的阴道却从一道几不可见的窄缝裂变成深幽的峡谷。
每天从被霸凌的噩梦中醒来,偶尔还要面对晨勃、遗精和内裤裆部出现不明体液的生理反应冲击,练和豫不知所措、无法向人倾诉。
不是没有人关心他。
医生总是按时提醒他去医院复诊、记录身体数据,关心他打算什么时候做两性畸形矫治手术,是否愿意作为研究对象留存相关数据抵扣医疗费。
父母和妹妹完全尊重他的个人空间,从不进入练和豫常年上锁的卧室。甚至因为担心无意间引发练和豫的消沉和抑郁,在家时从不谈论性别相关话题。哪怕偶尔在吃饭时电视切到两性相关的节目内容,三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放下筷子,争先恐后地去抢遥控器换台。
这种关心太沉重了,哪怕是善意的,练和豫也觉得很沉重。
练和豫找不到交流的对象、也不敢找人交流,便将目光投向那些书名冗长、内容晦涩的书籍。
它们沉默、博学,经历了千古的流传与赞誉,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与学习对象。
但这些能登大雅之堂的作品似乎也只是歌颂着高尚的、神圣的爱情,在此基础上才赋予了性合法的动机。
好像不向爱情的方向升华、没有复杂纠葛的感情基础,性就是丑陋、直白和低俗的
性不允许自身被升华或变成幻觉,因为它的关怀在别处――这个观点影响练和豫至成年,他像钟楼怪人一样躲在自己制造的“密室”里,和卡西莫多一样期待有人来淤泥里挖掘海底乌金。
现实生活不是文艺作品,能拥有某些东西当然很好,但没有才是常态。
至于裴衷到底喜欢自己什么?练和豫显然不是会问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