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听到脆生生的一声叫唤,我还没来得及穿戴好,便看到长着小鹿般大眼睛的美少年,从宫门处一路跑将过来。
「需要缪尔替您做些什么吗?」少年跪在我的膝前,一边服侍我更衣一边殷勤道。
「苏丹呢?」我假装心不在焉地问询。
缪尔回道:「陛下被瓦丽德召去谒见厅了,那时候您还没睡醒,所以陛下关照我不要吵到您。」
难得那任性的家伙,也有体谅人的时候,听缪尔这么说,我的心中缓缓浮出一丝暖意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前庭有人声?O?@,缪尔忙道:「可能是陛下回来了。」说罢就要跑去迎接。
我忙按住他,说:「让我去吧……」
美少年愣了一愣,不过很快脸上的愕然,变成了暧昧的表情。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烫,连忙躲开他的视线,向前庭疾步迈去。
宫室内灯光昏黄。
我走过格子窗,看到穆拉德正站在中庭,和德米特里说着什么。可能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德米特里回过头来朝我这边望了望,又转回头去告知穆拉德。
本以为年轻的苏丹又会像过去那样,在这个时候投还一个轻佻的微笑。可是我在格子窗后等了很久,他却一直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心中隐隐觉得奇怪,我便走到门口,谁知才刚踏出门槛,穆拉德忽然有了动作――他直直地踏出宫门,连头都不回一下。
难以想象经历了昨晚的激情,一觉醒来他就变得如此冷淡!这教我难堪不已地愣在当场。
没过多久,德米特里走近我,说:「伯爵,也许很快你就能重获自由了。」
「什么意思?」
他一脸玩味,打量着我,道:「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托普卡普吗?」
我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的确,离开后宫是我一直以来的期望,之前也总是心心念念指望着,哪一天穆拉德会厌倦我;可是,真的等到这一刻,却忽然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我……」脑中霎时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
德米特里就像洞察我心思一般,哼笑了一记,没有接话,便跟着穆拉德的鞠步离开了。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重又回到宫室,步履沉重;缪尔的呼唤于耳边萦绕,却恍若未闻。
我的胸口沉甸甸的,简直比被女人甩了还要不舒服。我不明白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被苏丹遗弃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还想故作轻松地讪笑两声,可是任我如何努力,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那晚缠绵过后,穆拉德十多天都没有来过我这里。
从缪尔口中得知,他最近就像忽然间完全摒弃了「同性恋」的嗜好般,不顾母亲的懿旨,整日流连女宫,期间更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个男宠。
又过了没多久,托普卡普的侍臣们,除了近身服侍苏丹的仆从,其余的开始被一一遣送出宫。亲眼看着各种肤色的美貌青年、男童,像被驱赶的羊群般采集在一起,被马车拉走,那场面真是教人叹为观止。
我并不想多问是非,只等着接下来轮到自己的那趟马车。就这样又熬了几日,后宫差不多都要走空了,却迟迟不见接我的人。
这期间德米特里也像隐遁了身形,不再随苏丹出入后宫。
日生日落,朝夕更替,我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无事可做,要么就与缪尔在中庭下棋,教他说几句简单的英语,或者看穆拉德抱来的那只烦人的幼狮张牙舞爪。期间并没有人来打搅我,日子惬意得教人生厌。
「大人,这样会着凉的。」
傍晚,入秋时节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