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恋旧,贝苓觉得自己可能要找一片靠近郊外的地方定居。
一定要有田野,能够种花种草和蔬菜。
贝苓是这么想的。
当时的她,确实没有什么防备。
因为这个老师,在白天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甚至不会重话去谩骂两极分化的差成绩学生。
办公室的空调早就到点停了。
贝苓看着卷子改题,感觉热得脑子都快迷糊了。
偏偏那天还赶上她的生理期,身体的不适加上天气的炎热,她是努力强撑着自己写题。
直到那道炽热又带着恶心的气息,喷薄在她脖子处。
贝苓记得当时自己开口说话了。
她说,老师你靠得我太近了。
可是男人宛若没有听到一般,反而是整个人都黏了上来,她明显地感到后背处被紧贴着。
那带着薄茧油腻的双手,同时摸上她的腰处,“整个班老师就最喜欢的就是你,文文静静的,又乖……”
话说着,他嘴里的那道晚饭后,齿缝里夹杂未清理干净的菜叶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令她作呕。
贝苓才当即反应过来。
他是在寻找目标。
文静乖巧。
这是平日里老师们最多夸赞她的话,在此刻,贝苓从那个男人口中听到像是恨不得将她吃了。
贝苓第一次觉得那么绝望。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拼了命的挣脱,可是她无法抵挡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
于是她假装妥协,在看着这个男人笑着去将办公室的门锁好后,她趁机拿过桌面上的一个玻璃水杯靠近,重重地砸向了男人的后脑勺。
他捂着头倒在地上惨叫着,贝苓也将满是血的水杯扔在地上痛哭着,吸引了教学楼巡视的保安。
然后是警笛声,救护车声。
后来,就是各种舆论声。
“她妈就是个小三,勾引人也是有一套。”
原本这是一件背地里偷偷讨论的话,最后都直接光明正大地被搬了上来。
因为当天指认,贝苓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一句话。
“是她勾引我先的!她来找我改题目当借口……我承认我把持不住,我有错的,但是她这样子就是对的吗?”
他的这句话也不知道从何传出,全校学生们都知道了。况且他们都清楚这个数学老师离婚多年,好像也相信了他的这般说辞。
霎时间,像是受害者有罪论,学生们都开始质疑和添油加醋地去想象其他的可能性。
班里女生先前嫉妒她的,同情她的都站到一起。
班里男生对她暗暗倾慕的,都避之不及。被她拒绝过的人更是趁机发酵起了舆论想毁了她。
更别提本就对她有偏见的人。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
他们推的墙是死胡同那一面。
舆论顿时弥漫了整个校园,各个版本消息都不同。唯一相同的点都是爆炸性般大,重大到会压死人。
贝苓只清楚,她说再多也是没用。
只能任由羞辱性的纸条与关键词丢在她身上。
只能任由学校警告她不许声张然后私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数学老师被调配去了别的地方。
只能任由自己哭湿了一个又一个枕头。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什么是什么,又是凭什么。
贝苓不知道。
“贝苓,你听到了吗?”温涛见她不理会自己,像是有些出神想着事情。
贝苓急忙反应过来,她只是礼貌性地对温涛点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