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几乎真的要习惯了,而且也没了兴致与希利尔交涉、威胁或者怒吼对方那油盐不进的态度完全能够打消所有的积极性。
直白地说,就是这个人类说也说不听,打也没法打,在没有任何措施可以采取的情况下除了慢慢习惯也没有别的选择。
今天也还是照例,希利尔把萨勒尔放到笼子里关着,那种对他而言已经非常熟悉的疼痛顷刻间蔓延开来,已经懒得挣扎的龙靠坐在笼子上冷哼一声,然后一声不吭地等着每天的日常忍痛结束。
今天稍有不同的是,在笼子关上后,希利尔没有向之前那样在屋子里随便找些事情打发时间,而是转身走了出去,然后顺手关上房门。
随着门被合上,房间里的灯光也随之熄灭,萨勒尔的眼前突然暗了下来,失去光源又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即使龙的夜视能力非常优秀,但他眼前也还是变得一片昏暗,只能隐约地看到失色的轮廓。
那个人类又在玩什么把戏?
对希利尔的恶劣已经深有体会的龙谨慎地打量了一圈黑暗寂静的房间,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还是打起了十分的警惕,猜测也许一会儿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或者人类会带回来某些新的把戏来折磨他。
但他等了许久,既没有意外发生,也没有等到希利尔回来,与他相伴的只有身上那熟悉的愈演愈烈的疼痛感,除此之外房间里连一丁点声响都听不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萨勒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变得越发焦躁。他不畏惧黑暗,也不畏惧孤独,只是觉得这样空荡、黑暗、安静的房间令他很不习惯,明明那边应该坐着或者躺着一个人类的,但是却没有。
没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也没有轻声哼歌或者说话的声音。
那个人类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喂,人类,”他心情烦躁地出声讽刺,“省省你的力气吧,别玩这种没有意义的把戏,你以为我会像你们的幼崽那样怕黑吗?”
毫无回应。
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萨勒尔也不再说话,只等着希利尔自己发现这些做派的无用。
时间的流速仿佛是会变化的,而且在越变越慢。
萨勒尔不怕疼,但是那种找不到来源又深入骨髓的疼痛即使是他也难免感到难以忍受,一般等到痛觉演变到过于激烈的时候,他会闭上眼睛听着希利尔的哼唱声,或者毫无目的地盯着那头富有光泽的金色长发来转移一些注意力。
非要说有什么收获的话,可能也就是他现在对人类的嗓音、头发、面容、眼睛有了非常详尽的了解。尤其是人类的金发和双眼,一个顺滑得像是流动的黄金,一个干净清澈得像是他巢穴中最昂贵的那一颗海蓝宝石,那颗镶嵌在泰坦王冠上的宝石。
可是这次没有东西可供他转移注意力了。
硬是忍耐也没什么不可以,但还是那句话,他就是感到莫名的焦躁,想要变回龙的模样甩尾打碎一片岩石,想要用利爪撕碎几只奇美拉吞吃入腹。
……想要把那个狡诈的人类抓过来给自己洗刷鳞片,用完再杀死吃掉。
烦死了,再等等……再等一会儿,等到结束的时间到了,那个人类也就回来了 ,到时候再质问他在玩什么伎俩也不迟。
希利尔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