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另一侧,程曼曼那边似乎已经结束。

那名男爵正不慌不忙地穿好自己的衣服,丝毫不在意旁人目光。

他的礼装整洁如新,手指还沾着一点血迹,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眼神却淡得如霜。

而身边的程曼曼,也一如既往地扮出她无辜无害的模样。

她柔顺地靠在男爵身上,衣服被扯得破碎,仅靠一块绸缎勉强遮住身体,但她似乎毫不在意,反而刻意维持着那副刚受尽宠爱般的柔媚姿态,像是在用脆弱引诱怜悯,用娇弱刺穿敌意。

她嘴角带着一丝软媚的笑,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林闻舟他们,声音甜得发腻,却字字带刺。

“哎呀,不好意思呀你们的王子现在可是要毒杀王上的罪人呢。”

她轻轻歪头,像在撒娇,又像在挑衅,“你们不逃跑的话,待会大人们可要把你们这些共犯一起抓起来哦。”

林闻舟胸腔一紧。

她再不能拖延。

林闻舟咬了咬牙,正要再试一次,指尖已微微发凉,肌肉紧绷得几乎麻痹。她心中猛地升起一丝不安,如寒潮从背脊升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握住。

她猛地抬头,只见一个少年站在她面前。

他眉眼与赫尔极其相似,只是银发换成了淡棕色,碧眸换作浅棕,五官清俊,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阴郁沉静。

他的声音低哑克制,像是在强行压住更激烈的冲动,却仍平稳地道:“走,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林闻舟一怔,迅速与沈济安对视了一眼。

沈济安微不可察地点头。

林闻舟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赫尔小心抱起,怀中少年呼吸微弱,眉头紧蹙,身体冰冷得仿佛没有体温。

她闭上眼,调动体内血族之力,再次瞬移

下一刻,三人已从宴会厅中悄然消失。

再睁眼时,已然出现在艾洛施的卧室之中。“不太好。”

房间刚刚安静下来,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尼尔站在她身边,淡棕发、浅棕色眼眸,神情凝重,额角还有未散尽的冷汗。

“艾洛施跑了。”

林闻舟猛地回头。

“王上一早没有清醒,是她们假传的。她们想栽赃艾洛施。”他顿了顿,目光复杂,“我和赫尔提前传信给艾洛施,暴露了我们与他之间的联系。”

屋内一瞬间陷入沉默。

赫尔安静地躺在长椅上,唇色发白,眼神空洞,无焦点地望着天花板,胸膛以极慢的频率微弱起伏着。

林闻舟靠近他坐下,看着那双曾经聪明剔透、此刻却失去光彩的双眼,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这个血藤……”

少年低声说,“是巫师传的,不是普通的血族术法。她们计划直接处死艾洛施,把今晚的仪式换成王女来主持。”

林闻舟心里咯噔一下。

她终于意识到,这不仅是一场内部清洗。

不是换王。

而是一场精密且凶险的权力阴谋一场她们这群外来者,在短短三天里根本难以插手或逆转的政治斗争。

她垂下眼帘,声音微微发哑:“目前形势……不是很妙。”

屋内无人再出声,只能听见吊灯烛火跳动的细响,像在沉默中燃烧着某种无法言说的东西。

林闻舟是牵着尼尔的手一同进入这间卧室的。

她的手心还残留着少年冰凉的触感,而他始终沉默着,没有挣脱,也没有迟疑。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房间的禁制微微晃动。

林闻舟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