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柄剑,他?太不听话了?。
他?奉天帝为至亲,天上的那位却一开始便忌惮着他?身上这半腔龙血,从未将他?视作过自己的血脉亲缘。
不过舍弃一个不太听话的棋子罢了?。
凌守夷浑身又冷又重,从未像现在这般疲倦。整个人仿佛在不停地下坠,思绪直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甚至想,这样也好?。他?放弃了?挣扎,如人沉入水底。
不必思考,不必煎熬,他?迎来永恒的安眠。
就在即将被?黑暗吞噬的那一瞬间,耳畔却忽然传来个熟悉的、轻快的嗓音。
凌守夷不自觉微微一怔,眼前的黑暗渐渐扭曲变化,忽然之间,他?被?拖拽入一个温暖的,明亮的梦境。
女孩儿眉眼弯弯,星眸明亮,乌压压的发漆黑如墨。
他?伸出指尖,摸到她乌发蝉鬓,发结双髻,鼓鼓的像两个小花苞。她颊侧肌肤的触感光滑又温暖,像最亮洁顺滑的缎子。
指尖异样的触感,令凌守夷又是?一怔。
夏连翘。他?不自觉地,动了?动唇瓣,唤出她的姓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女孩儿纳罕地看着他?,“小凌,你怎么了??”
她忧心忡忡地问:“你脸色怎么那样难看?”
凌守夷幡然醒悟。
夏连翘,是?的,他?还有她。
她抱紧他?,亲吻他?,她从来不嫌弃他?的冷淡,自大,孤傲,虚伪。
他?想起夏连翘,猛然回过神来,挣扎着,反抗着,像是?溺水中的人拼命浮出水面。
凌守夷倏忽睁开眼,迷惘的双眼霎时?间清明。睁眼只看到飞雪自天际旋转飘摇着落下,落入他?眼底。
少年一双色如冰玉的双眼,被?冰雪浸染,眼中重又坚定冷清。
这时?,他?才觉察到,他?近乎被?这漫天的大雪掩埋。
夏连翘。
如溺水之人抱紧了?唯一一根浮木。凌守夷胡乱拂开身上的落雪,思绪勉强挣扎出一线清明,半直起身,不及多想。
他?倏忽记起姜毓玉临走前交给他?的那只木匣。
凌守夷抿紧唇角,指尖僵硬,哆哆嗦嗦地往芥子囊中摸去?。
夏连翘。
他?心跳如擂,心中反复默念着她的名字。
他?太冷了?,贪图她身上哪怕任何一点温暖。
木匣打开,看到匣中盛放的物什之后?,凌守夷再度怔住。
这竟是?一封信。
她为何要留一封信令姜毓玉代为转交?他?想不了?这么多,只下意识地拆开信封望去?,哪怕只一些稀薄的气息,对此刻的他?而言也如风雪中的薪火,有救命之效。
却在触及到信上第一行字时?,犹如迎来当头一棒。
“小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凌守夷呆呆地,愣愣地看着,骇然间苍白了?面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竟是?一封遗书。
她似乎不愿在信中表现得太过伤感,连遣词造句也竭力活泼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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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总做一个梦,梦到我不是?夏连翘,我是?另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人。
“我有自己的亲朋好?友,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快乐地生活着。只是?某一天,一睁眼,我忽然变成了?这个夏连翘。
“这世上从不乏转世夺舍之说。我想,我或许是?投胎转世之前忘记喝了?孟婆汤。又或者?我真的是?夺舍而来的一抹孤魂野鬼也说不定。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