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冷清清,面无表情横扫过去,颊上滴血,直如一尊玉面修罗。

未战先怯,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使他们临阵退却?了,这?少年恐怕也不会再放过他们。

杨开霁匆忙之间架起?剑光,大声喝喊鼓励道:“大家不必害怕!我们众人齐上难道还拿不下他吗?!”

他话音刚落,忽觉身侧掠过一线白光,这?白光如若无人之境一般,连过三五人。

杨开霁心中大跳,忽然预感到不对劲。定睛一看,前面哪里还有凌守夷的身影?

就在?这?时,他腰间忽然一痛,还没回过神来,连同他在?内的那五人竟被齐齐拦腰斩断在?溟幽海上空!

断体扑通通地纷纷坠入湖底。

凌守夷剑杀了这?几人也不见?停滞,再催遁光,身剑合一,倏忽间,又闪至数丈之外。

就这?样连闪数次,在?人群中直杀得?如入无人之境。

而远在?后方的司马尚看在?眼里,内心大恸,当下吐出一口黑烟。

黑烟滚滚,遮天蔽日,将?溟幽海上空笼罩得?漆黑如墨。

凌守夷把遁光一定,皱眉负手望去。

司马尚身形隐没在?滔滔黑雾之中,口中嘶声大喊道:“凌守夷,你还吾儿命来!”

一边喊着,一边咬破舌尖,喷吐出一口心头血,以身魂为祭,合成惊天彻地的一剑,朝凌守夷头颅凌空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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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雷动,湖浪滔天而起?!

凌守夷冷叱一声,并不将?这?一击放在?眼里,竟把身一纵,迎头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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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怒奔涌的浪潮一点?点?平息下来,断肢残臂随湖波一起?一伏,些微荡漾。

鲜血浸透了茫茫大泽,足将?天际的朝霞也浸透成血一般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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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仅剩的一名奉天宗弟子,瑟瑟发抖,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凌守夷清姿挺拔,道袍猎猎,静立在?水天一线间。

司马尚半截身子随湖波飘荡,一颗头颅双目怒睁,眼白泛血,早已断绝生机多时。

且不说他早已辞去宗主之位,便他还是奉天宗宗主,妄图弑神便是死罪,他也一样杀得?。

淡白的天际,挣出一线猩红,凌守夷转过身,容色淡淡,口气平稳地随手摄了一柄飞剑,丢到他面前。

“你自?行了结吧。”

言罢,便不再看对方。

横剑于膝前,微微阖眸,闭眼打坐。

湖面上仅剩的一丝生机也无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凌守夷倏忽有所觉地睁开双眼,向远方望去。

一道湖浪托起?一个他自?方才起?,心心念念已久的身影。

夏连翘从湖底升起?时,也没想到会看到眼前这?一幕。

尸横遍野,血染湖波,她?忍不住愣了一下,将?目光望向远处那唯一一个白衣,不,或者说血衣的少年身上。

少年鼻若悬胆,唇薄而软,正静静地阖眸打坐,浇透了一身的血气,犹如从地狱爬起?。

“凌……”

夏连翘只觉得?大脑一阵嗡嗡作响。

她?被卷入湖底时,湖面上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小凌这?两个字却?是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张张嘴,定了定心神,才勉强喊道:“凌守夷。”

凌守夷这?才不慌不忙地睁开眼,寒峻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

夏连翘与他隔着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