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守夷目光掠过她?凌乱的鬓发?,心底如一记重锤砸落心头,袖中指节紧捏到泛白。
……他?这些?时日忙于琅嬛病情,又何曾注意到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最疏忽的往往是身边最亲近之人,竟叫她?一人独自忍耐到现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凌守夷对上她?懵懵懂懂的视线,再也忍不住,扳起她?下颌,敛眸覆唇下来, “别说话,我帮你解契。”
微凉的舌尖探入她?的口腔。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做,她?紧张得像根木头,身体大写着“抗拒”两个字。
凌守夷亲了一会儿,觉察出来,他?分?开唇,捧着她?的脸,那双疏淡的眼?将她?看了又看。
夏连翘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小凌,要不还是算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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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她?的下颌,又吻上来。这一次,凌守夷显得极为温和和有耐心,卷起她?的轻轻口允-口及,反复舔-弄,像是小猫在摆头轻蹭,极尽谄媚讨好。
那双总是握剑的手掌,抚上她?小腿,见她?紧张难言,双指并?入,帮她?放松。她?被他?拥在怀里,脸色涨红,说不准是烧的还是羞的。一双手紧紧攥住他?白色的道袍,将道袍捏得皱皱巴巴。风浪渐急,她?颠三倒四,有点儿抓不住道袍衣襟,混乱之下,一把攥住凌守夷乌黑的长发?。
殿外?风雪渐急,月光下彻。
杏林峰上并?未设下能更改四季轮转的禁制,倒是能一览四季自然之景。
云散雨霁之后?,夏连翘累得昏沉沉睡去。凌守夷并?未惊扰她?,二人乌发?交缠,静静相拥而眠。
半晌,他?骈指一点,合指成剑,取了自己一捧长发?下来,又握了她?一缕乌发?,置于掌心,相系成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凌守夷静静看掌心的系发?半晌,这才拢入袖中。
指尖一寸寸抚过她?肌肤,似乎要将她?眉目描摹入心。
半晌,凌守夷这才披衣而起,走到殿外?。
此时月色正浓,飞雪正紧。
按理来说,恋人之间水乳交融,正是心意相通,最为温馨餍足的时刻。
凌守夷却?很难感到释怀。
还有两次。凌守夷静想。
或许眼?前此时,已是他?与夏连翘最后?仅存的温存时刻。他?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夏连翘的面容。
想他?执掌仙门刑名至今,曾一剑破万法,一剑诛万邪,天罡神剑剑下所斩仙人三千,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惶惶不可终日,有无能为力之感。
连翘。连翘。他?的连翘。他?到底要怎么办?
夜深雪重。
积雪压低梅梢,跌落枝头。
思及他?往后?要做之事,凌守夷轻轻摩挲袖中系发?,微微垂眸,许是情-事方歇,他?一袭素白单衣,衣带凌乱,容色平静,出尘淡漠,又极尽妖冶风姿,如雪中精,月下昙,梅花魄。
李琅嬛、白济安、姜毓玉……
她?看重得人太多?。他?从?前总强求那个唯一,实则他?心里清楚,他?在她?心中地?位远不如白济安与李琅嬛。
想到这里,凌守夷心中安定平宁,容色疏澈如雪,一颗道心澄定,夜雪不扰,月色不动。
永远追逐那个唯一,却?永不选择,或许便是他?的宿命,有些?事强求不得,致虚极,守静笃,勿偏执,勿贪嗔,幼时他?便是这么过来的,如今也该当习惯才是。
他?能为她?做的事并?不多?,只愿她?从?今往后?不会怨恨他?今日这一番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