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和你一起死,只有一个人能活,你选谁。”

温和宜谁也没选,笑得好扎耳:“这也太幼稚了,好像在问爸爸妈妈选哪个。”

李司修也有点挂不住脸,“别管。意思对了就行。”

“选他吧。”温和宜说。

“那你猜他会选你吗?”

温和宜想了想,诚实道:“不会吧。”

李司修懒得再跟他说。

三鲜面,多加虾仁。

温和宜觉得很好吃,想让商唳鹤也吃,李司修隔空敲他脑袋:“吃你自己的,有这个时间,人家都能把肚子吃爆了,用不着你操心。”

温和宜乐得跟他吵架,却不愿意听他骂商唳鹤。他想想商唳鹤身材走样的模样就难受,主人是完美的,不能有任何差错,所以他摆出不高兴的样子,告诉李司修,其实商唳鹤饭量适中经常运动,而且睡眠很少不喝酒不抽烟,他几乎没有人类常见的任何喜好,也就不存在沉迷的可能性。

过界就容易显得暴力,可怕,撕拽着人的精神,好像被关进红色的房间里,不停地嘶吼。那就不美了。商唳鹤一定是恰到好处的,冷漠的,深蓝色的,他有时候像一棵树,有时候又像一片海,是庞大却静谧的映象。

李司修一句话也没听明白,他只觉得车祸把温和宜脑子撞坏了。下次他做饭会用虾头煸出来的虾油,这样才可以给温和宜以形补形。

温和宜继续维护他的主人。

但没多久他主人就来了,商唳鹤把他那些话,和李司修的反驳全部收入耳中,李司修有点尴尬,跟他象征性地握手,想这男人体温也是三十六度半,没有什么特别的。

倒是温和宜,立马放下筷子,死死闭上嘴。

他一点也不想让商唳鹤听到这些。

那场车祸前,他很清楚地记得,商唳鹤说过一句“别去”。不让他往那边走,无论是买玩具还是普通路过,这意味商唳鹤早知道那里存在危险。

但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没有下文了,他当时没意识到严重性,只当是稀松平常的小事,被几辆车逼得不得不横穿马路才明白,这是谋杀。

商唳鹤知道他会死,也心软过,但最终还是决定送他上路。他死了才是最好的,孩子没了,不能再去捆绑威胁商唳鹤,人也死了,干干净净,荣和内部一团乱麻,谁又能接下这个烂摊子?

爱是无法泯灭的,一个真正决心去爱的人,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只有死才能逼他中止,像连绵山谷中的断崖,往下就是千米的裂痕和幽暗的恐怖。

他几乎确定是商唳鹤想要杀他,除此之外,还有在玛江,他提起孩子,商唳鹤立刻把他踹进水里,那股杀意他现在也忘不掉。

他想死了算了,这样商唳鹤永远也别想忘记他。有一个傻子花了那么多时间和钱,只为被心爱的人杀死,这太蠢了,商唳鹤永远会嘲笑他。

可是当他真的被逼到绝路,又有一辆加长版的七座车拦在他和那辆轻卡之间,对方受的伤应该比他严重,他追在后头只是受了轻伤,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什么。

李司修说他什么进了火葬场,他特别想笑的原因是他真差点死了,可商唳鹤坐在他面前,盯着他的小腹,沉默过后,最先说的话居然是:“这样都没事。”

温和宜真的被当成了一件玩具和试验品。

枂芐

卡车撞不死,水淹不死,做了一次也没流掉。这有点太反常了,所以商唳鹤说的时候,温和宜也跟着笑。

以至于他没听到商唳鹤说,“没事就好”。

“下次不要再送死了。”商唳鹤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目光垂下来,没有悲喜,像看一个物件。

温和宜喉口有股气一下顶上来:“平白无故我干嘛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