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宜发了好一会儿呆,换掉了这张照片。

下船后,他赶去商业街,给商唳鹤发了定位,约定下午三点见面。

商唳鹤一向准时,以至于在三点之前的每一秒,温和宜都陷在不可言说的情绪中,但终归人在二点五十五分到了,他抬起头,撞见穿得格外简单的男人。

似乎为见他,就连打扮都不需要了,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没商唳鹤高,就不靠他太近,免得身高差对比太明显,总有种压迫感。

他们之间足够另一个人自由穿行,这个人可以是夏宁之,可以是秦河星,可以是未婚妻。

初秋风并不凉,但温和宜还是紧了紧衣领。他们谁也没说话,即将踏进店门,温和宜停下脚步:“我还是……直接打款到你账户吧。”

商唳鹤微微皱眉,“进去。”补充解释了句:“已经到门前了。”

“你已经有女友了,我们……所以我送来并不合适吧。”温和宜后退半步,宽大的玻璃上,反射出他精致面庞上得体的微笑:“或者,我也送她一块好了,当做你们的新婚贺礼。”

商唳鹤不说话,表情有些古怪。

温和宜把其他的情绪都抛到脑后,洒脱地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商唳鹤倒是挺坦然地接了话。

果然,不管跟谁在一起,他都只能按部就班地做出好丈夫的模样,却永远学不会由内而外地爱一个人。

温和宜想,他可能是天生冷淡,总给人爱的错觉,比彻底不爱更加折磨。

温和宜松了口气,笑着问他:“那她平时的风格是?”他微微倾斜上身,眨眼睛,阳光洒向他闪耀的白金色的发梢,闪烁着细小的光点,显得轻佻又顽皮:“你不会这也不知道吧?”

商唳鹤的视线骤然沉了下去,那些光不停地晃啊晃,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他没有逃:“打扮得很花哨。”

“具体点呢?”温和宜问。

“喜欢染头发。”商唳鹤回想了下:“见我会把发色染黑。”

话音未落,温和宜已推开店门,柜姐热情地招待他,温和宜站在排排奢侈品之间,冲他招招手。

商唳鹤穿得很普通,难免受了点嘲讽神色,也不知道把他们的关系误会成什么了。

温和宜在挑适合他的腕表,顺便又看了看女士的,偶尔问他会不会喜欢。

商唳鹤全部否决。

两个人就这么转啊转,直到日落西山,余晖将他的头发染成灿金色。

温和宜有点累了,但看他似乎不满意,只好再陪他去转。转到一家上了年头的店,温和宜一股脑扎进去,不管合不合适。

经营者戴着老花镜,看了看他们,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猝不及防地,温和宜整个人都僵了一秒。

他先用余光扫了商唳鹤一眼,见后者并无异样,才放心地回答:“朋友。嗯,普通朋友。”

商唳鹤毫无预兆地转身就走。

温和宜哪还顾得上挑表,只好立刻追上他,实在有点跑累了:“等等我啊……”

商唳鹤人高腿长,走得也比他快一点,他气喘的没那么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像只没栓绳的狗。

但狗也会累。温和宜停在路边:“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不是丢了吗?”商唳鹤逆光,看不清表情,毫无波澜地反问。

温和宜反应过来,是在说从前的那块。

他不自觉攥紧衣角:“那个…也没什么重要的。”

“这不是你说了算。”

“那你为什么还戴着它?”温和宜抬眼,难得换了副严厉的口吻:“我们明明分手了,你说过再也不要我喜欢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