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下有良心,想着陈牧对她的好;一下没良心,想着陈牧如遇不测,她的绝境犰犰就这么生生被逼急了!
茫然地左右看看,捞起毛毯裹着头,这大肚子慢慢竟然走出小庙!
“陈牧,陈牧!”
她着实没有勇气再走更远,就在那庙廊下最边缘接近山体的尽头,撑着脖子朝山上喊,
一喊,风雨遮住了她的人面,
二喊,磅礴的绿色迎着强势的风雨淹没了她的哭声,
“陈牧!陈牧!”
犰犰哭啊,哭得有种肝肠寸断之感!她也知道这绝不是仅仅在为陈牧,更多的是为自己,仿若有种即将孤苦,即将遗世的遭弃,犰犰哭,圆滚的身子迎风雨而立,陈牧顶着蓑衣笠帽由山而下时,见到的就是这惊心一幕!
有如雷击,一瞬,心脏剧烈收缩!陈牧有一刻呆愣在那里!
犰犰哭,
犰犰在哭
她还哭少了么,
吃不好,哭,
睡不好,哭,
玩不痛快,哭,
有时候,你睡得正熟,她把你闹醒,要喝水,你给她把水端来,她嫌凉了,去热,端来,她又嫌热了。你真没说什么,她自己折腾这样一趟又一趟,她到哭起来
有时候,她望着佛经发呆,又抱着薄纱的封面磨蹭脸,磨着磨着就流泪了,妈妈妈妈叫不停
有时候,她坐在鸡窝跟前,看着老母鸡护着小鸡崽儿,先开始她还傻笑,过不了一会儿,又哭了,只摸自己的肚子,“妈妈也爱你们,妈妈也爱你们,”又哭又笑
女人,真是水做的。她的水分尤为充足。
而这一刻,她在哭,
哭得那样凄戚,那么无助哭进了人心里
饶是如此,陈牧立即稳住了心神,疾步向她走来,脚上几次打滑,用竹竿稳住,继续往前疾步!
“怎么跑出来了!”稳稳抱住她!
却,
犰犰的身子往下沉
“陈牧,陈牧,我,我要生了”
最糊涂的人,在最危急的时刻,往往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