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亲故旧，盘根错节，冗杂肮脏的那一大堆东西。

“我回来了。”他温和道。

金娴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要抱。

戚梦年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觉得自己有些风尘仆仆，先脱掉西装扔在一边，穿着衬衣把她搂进怀里：“今天怎么这么乖？”

被依偎的感觉让他心情愉悦多了，疲惫消解，语气也变得更柔软：“爱撒娇。”

她把脸压在他锁骨上，深深呼吸一口气，檀香味钻进她的鼻腔。

“你累不累啊？”她问道。

“有一点，还好。”他抚摸她的头发，漆黑的发丝被他绕在指间，“你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我都可以处理好。”

“嗯。”她暗道精力真是旺盛。

表面上看着，戚梦年一天天累的跟个死狗一样，没什么变化，实际上每一天做的事情都不一样。

就在刚刚，沈欢言给她发了消息。

“姓陈的，就是我那个联姻对象，突然跟我说有人要找你。我把他挡了，莫名其妙的。你自己说见不见，不好奇就不用理。”

戚梦年低头理顺她的头发，一缕一缕仔细放好，很礼貌，很克制。

等做完了这一切，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红绳，绳上坠着两个小东西。

这是当时她帮他穿佛珠的时候，多出来的那两颗小桃核。

不知道这么忙的人什么时候抽出了时间，竟然把桃核刻成了两个小小的提篮，打磨得光滑圆润，没有一点倒刺，用红绳穿了起来，成了一个小首饰。

他拿过她的手，把它系在她手腕上，打了个结。

戚梦年道：“多福多财，长命百岁。”

喔。

金娴低头拨弄了一下那两个小东西，转了转手腕，端详了一会：“谢谢。”

他说：“说什么谢。你喜欢吗？”

她点头。

戚梦年悄然松了口气。他在雕刻上实在是不精通，只有少年时曾经雕过印章附庸风雅，现在技艺忘了大半。

还好她不嫌弃。

没完全露出笑容，他忽然听见金娴说：“对了，有陌生人找我。”

他心脏突地跳了一下。她怎么会知道？陈二不是被挡在外面了？

他假装无事发生，如常问她：“什么人？”

金娴说：“你不知道吗？”

“……”戚梦年握紧了她的手，笑道，“我也不是什么事都知道。阿娴，你太瞧得起我了。”

连示弱带装傻。

“那我也不明白了。”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为什么，洛歆要托人问我的银行账号，要给我送钱？”

空气突然凝固。

好一招声东击西，原来这陈二，就是个糊弄他的幌子。

戚梦年脸上的温柔和笑意一瞬间全都消失了，他像是扔掉了面具，露出本真冷酷的面目。

是了，沈欢言，她那边跟陈家是将来的姻亲。

他手臂用力，将金娴更深地勒进怀里。

“好多钱。”金娴仰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目光又难以避免地被喉结吸引。

她说：“我数了一下，有八位数，6打头。”

六千多万。

戚梦年在心中迅速默算了一下，大概有个估计。这大概是洛歆目前困在美国动弹不得以后，能拿出来的全部流动资金了。

用来救洛家自然是杯水车薪，但是用来讨好金娴……

很好，教训吃得还不够。

“她是什么人？”金娴垂下手，指尖隔着衬衣划了划他的大腿。

她一点也不紧张，端详着他紧张的表情，全作观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