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银子,眼珠子差点掉进银锭的窝子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皮上缀满了尴尬和贪婪。可她转念一想,不对,这穷秀才哪里混得这么多的银子,莫不是偷来的吧。
“好你个窃贼,为了那娘们,竟敢盗来银子,糊弄你奶奶,来啊,把他拿进郡衙……”
几个小厮正要上前,谁知李贾竟稳丝不动,见小厮们踌躇不前的奴才样,李贾的脸色变得夸张,后来竟哈哈地狂笑不止,李贾笑得难以自抑,直到出了眼泪,便用手指顿顿戳点鸨儿的面皮道:
“好!好!你个有眼无珠的丑婆子!要不要查验是哪家的库银?啊!”
“这!……”
鸨儿被奚落,也没了底气,想那李贾如此张狂,兴许是这小子和哪个大户有关联,也说不定。
“李公子真的当真,鸨儿姐姐是开玩笑的!”
鸨儿自我解嘲,说完偷眼斜看那银子,白花花的摆摞整齐,不像是盗来之物。
李贾继续发威道:
“孙槲孙大善人刚刚请本秀才吃了酒,不想撞你一身晦气,要不是我思念我的十娘,今天岂能饶你的白虎舌!”
鸨儿一听是孙槲的背景,知道事情不是假的,也吓得脸儿变色,马上讨饶道:
“请李公子息怒,你们读书人别和我一个婆娘家见识!鸨儿这就请十娘下来,公子有所慢待!公子侯着,姐姐就来,就来!”
鸨儿急匆匆上楼,众妓女们闻言也都从楼上下来,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十娘好福气啊,有这样的痴情郎君,侬家就是少挣得百千银子,也心甘情愿啊……”
十娘她们早已听得堂下嚣乱之声,榕歌儿出来打探,竟不到片刻跑回绣阁来,粉颜中充满惊喜之色:
“十娘,好妹妹,是李贾公子带来五百银子,声言来赎你啦!”
“真的!”
十娘喜悦得差点晕倒,七姐楚小怜赶快将妹妹搀扶,且听三姐的下文。
“是他,那鸨儿还想为难李公子,不想李公子提到孙家员外,鸨儿倒成了抱雏的母鸡,尿桶里的王八,公子一番的骂,她只赔罪,现在已经上楼………”
三姐正说着,那鸨儿忸怩摇滚着胖胖的身躯,进得十娘的屋子,手中的罗帕抖了不知千百下。
“哎呀,我的闺女,你可有得出头啦,那李贾公子正怀抱着金娃子,等着十娘出红楼呢!”
十娘由于情绪激动,竟也昏眩了一阵,见鸨儿真的过来说话,事情定是真的,不觉娇颜含芳,气挽葳蕤,听鸨儿假惺惺的话也不搭言,缓慢脱了七姐的手臂,便横穿过鸨儿的肚皮,鸨儿见十娘兴奋得变了颜色,也吓得急忙躲开,跟在十娘身后,下了楼去。
十娘勉强支撑起清醒的意识,手扶着楼廊,慢慢走下楼。
“郎君!……”
话刚说了半句,就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前番的大病尚未痊愈,如今这等命彻骨髓的真情刺激,令姑娘有些休克,她呆呆地站在楼梯上,泪眼惺忪地望着堂下傻傻站着的李贾。时隔二十天,两个情人故地重逢,李贾感动万分。
“娘子!”
一声深情的呼唤,李贾醉蒙蒙的眼里依然饱含热泪。他哪里顾得上什么君子不授女色的颜面,急切地跑上楼来,搀扶起十娘。
“十娘,李贾命中该与娘子结为伉俪,今蒙天公恩惠,让贾喜得五百银子,我的好娘子,今天我们就可离开这怡红院,回我们自由的家……”
“郎君……侬家这不是做梦!”
十娘悲喜交加,再也说不出话,这边李贾将十娘扶到堂下,急命鸨儿赶快写个赎身的文书,他要在当日带着十娘离开栖霞,离开这凄冷无情的淫窟。
鸨儿喜滋滋照办,要是换了以前,杜十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