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盛灵渊一皱眉,地下是空的别说碎骨,连衣冠也没有。
这石碑难道不是墓碑?那么“坟冢”里的朱雀气息哪来的?
盛灵渊忽然愕然抬头看向石碑,却见眼前石碑上的裂缝飞快地扩大,一声轻响后,竟从中间劈成两半,随后轰然倒下,砸成了碎石。
盛灵渊:“……”
陛下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做什么事肯定都是有目的的,没有吃饱撑的损人不利己的嗜好。
再说守火人就算对他尸首不敬,这么多年以身镇祭赤渊,也是于世有功,他权宜之计需要一根朱雀残骨,挖挖坟也就算了,砸人墓碑实在无甚必要所以他方才根本没碰那石碑。
而这还不算完。
那裂成两半的石碑崩开时,正好砸到了旁边的石碑,这一个个碑简直是热油炸过的薄脆,“酥脆”得连牙都不弹,连续不断的碎裂声响起,盛灵渊一口气没喘完,周围一圈的石碑就跟互相传染似的,渐次裂开崩碎,祭坛外围的碑林转瞬坍了一小半。
刀一凄厉地咆哮起来,所有的器灵都跟着他嘶声惨叫,赤渊里顿时仿佛群鬼同哭。
陛下因为普通话不够好,不知道有个词叫“碰瓷”,一时竟被冤得无言以对。
盛灵渊被他们吵得要犯偏头痛,脸上罕见地露出点“麻烦”的表情,无奈地看了看这一地狼藉。他周身的黑雾旋转起来,分出千丝万缕温柔的细线打算像那天在东川酒店那样,把石碑修好。
可是就在他的黑雾碰到石头碎屑的瞬间,那石碑上突然爆出刺眼的火焰色光芒。
盛灵渊反应极快,迅速后撤。然而就算是飞天遁地的大魔头,也快不过光,一瞬间他就被那火焰色的光芒裹住了,盛灵渊一时被光晃得睁不开眼,同时,他有种古怪的错觉,好像被揽进了一个让人窒息的怀抱里,有什么东西从他胸前穿心而过。
盛灵渊心口处传来剧烈的绞痛,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盛灵渊毫不犹豫地捅穿了自己的胸口,一团黑雾蚕茧似的包住他的胸腔,电光石火间将一道想钻进他心口的火焰色光弹了出去,这一下短兵相接几乎将他周身的黑雾驱了个干净。
光里,有个幻觉似的人似乎哀叹一声,与他擦肩而过,那幻影像是拼命想留在他身边,却又身不由己地被光牵扯着,拖向远方,人影很快变了形,然后随光一起消散。
宣玑此时正在回永安的飞机上善后科那架。
忙了几天的人们这会儿在豪华机舱里睡得东倒西歪,旁边沙发上的王泽直吧唧嘴,杨潮已经溜到了地上,自己还不知道,罗翠翠的呼噜声差点盖过飞机引擎响,相比而言,宣玑的睡姿堪称“文静”。
他睡着了以后像一只安静的鸟类,蜷起来,把头埋进暗处,一阵风就能惊动的样子。
凌晨四点左右,宣玑又梦见了那道带着血红封条的铁门,门里关着的“东西”挣扎得更厉害了,隔着厚重的门,他居然能听见里面有粗重又痛苦的喘息。
里面到底关了个什么?宣玑凑过去,疑心自己老做这样的梦,搞不好是有什么不好的倾向。忽然,他听见那喘息中有人说话。
“快、快走……”
宣玑愣了愣:“什么?”
“走……离开这……”
“里面有人吗?”宣玑觉得这声音莫名耳熟,忍不住往前一步,看清了那血红封条上有隐约的纹路,应该是某种法阵,但梦里没有千妖图鉴,他一时看不出来那是什么阵,“你在跟我说话?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