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宣玑冻僵的手没握住餐叉,钢叉砸在了瓷盘里,一抬头,他对上王泽隐约带着点疑虑和审视的目光。
王泽一进门就看见了角落里的宣玑,这会儿是用餐高峰,餐厅里人满为患,唯独宣玑周围一圈座位居然没有人坐,连服务员都不明原因地不把客人往那引。王泽一眼就觉出了不对,宣玑身边方圆两米内有个古怪的“场”,在排斥周遭一切。
这种“场”,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能量外溢造成的,类似于结界,场内一切规则随主人心意,甚至包括小范围内的时空规则。
王泽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只在西藏雪山的一座邪神庙里见过类似的“场”,那邪神庙供奉的是一棵巨大的怪树,根系下缠着一具二十米见方的虎骨化石,很可能是上古妖兽,骨面如玉,被邪教愚民用人牲供奉了数千年,供出了个大祸害。
那一次风神死伤惨重,一整支外勤部队几乎全折在了里头,那会儿王泽才初出茅庐,是被当时带队的队长拼命捞出来的。
可是人身上怎么会有那种邪神的场?这个宣玑,他有三十岁了么……到底是什么来历?
王泽一只手插兜里没拿出来,谨慎地停在宣玑两米以外:“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感冒了?”
宣玑被他一嗓子惊动,抬头的瞬间,周身神秘的“场”就消散了,好像刚才只是王泽的错觉。他脸上挂着一对明显的黑眼圈,眼底还有大片的阴霾没散,表情有点茫然。而与此同时,王泽看见餐桌上的刀叉、筷子上的镶边……宣玑半径一米之内,所有金属制品都萎缩变形,软塌塌地“流”了一桌。
王泽的老上司就是金属系,他见过强大的金属系特能爆发,会引起附近一些金属制品细微变形……但也没到融金化铁的地步啊。
而且这宣主任不是雷火系么?就算内部资料有误,透视眼谷月汐亲眼鉴定过!
“没……咳,没睡好,”宣玑声音有点哑,跟王泽打招呼时,上扬的尾音有种强行打招呼的浮夸感,“早啊王总。”
他说着,偷偷瞄了一眼隔壁餐桌,照着将自己桌上变形的金属器具“掰”了回去,眨眼,“流”成了先锋艺术品的刀叉恢复如初,可能觉得餐具上的装饰雕花不太好看,他还擅自修改了一部分,完事满意地用餐巾纸擦干净,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冲震惊的王泽一笑:“独门绝技,怎么样?”
王泽不吝马屁:“高,实在是高主任,万一我将来遭逢大祸,不幸有了对象,能不能从你这预约一套‘三金’?”
“朋友你想太多了,活着不能这么悲观,我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人间惨案,”宣玑痛快地承诺道,“如果有万一,我加工费给你打八折,附赠免费嚎丧服务!”
每个特能都有自己的秘密,“多听多看少打听”,这是特能人的基本礼仪,王泽跟他也没熟到那份上,虽然满腔疑虑,但不便探问,只好跟他沉痛展望了一回自己莫须有的对象,然后一边给自己的餐盘加满,一边说到了正题:“找你一早晨了。”
宣玑:“嗯?找我干什么,谁又搞事了喊我去收摊?”
王泽:“你。”
他一边说,一边给肖征把电话打了过去,接通后说了句“等会我把电话给他”,就把手机塞到宣玑耳边:“宣主任,逃避可耻且无用,搞完事得出来收摊,您一个善后科,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准备接受肖爹的怒火吧。”
宣玑正莫名其妙,就听见电话里肖征在他耳边放了个炸雷:“我他妈再信你的鬼话,我就是狗!”
“汪汪汪,”宣玑把听筒拿远了点,“父亲大人,你先喝杯‘静心’冷静一下,又怎么了?”
肖征气沉丹田:“你他妈还有脸问!”
这天早晨正好是周一。清晨,打着哈欠的各部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