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津,就是个勾出幕后黑手的鱼饵。

“可在那位眼里,谁还不是鱼饵呢。”宣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阿洛津再次被钉进棺材,心里的怨恨值一定爆表了,一定会追着他们的踪迹找过来。

在幕后做阴沉祭文的人,大概率会混在异控局的外勤队伍里,否则不会对异控局的内幕那么熟悉。

幕后黑手知道他们回东川市区休整,会放松警惕。

他身负朱雀离火,与诸邪相克,半夜三更往路边一站,相当于一个显眼的大火堆,对各路幺蛾子有极大的吸引力,再次复活的阿洛津百分之百会被他引过去。

这样一来,一方面,盛灵渊能腾出手去对付幕后做阴沉祭的人,另一方面,有他牵制阿洛津,能让阿洛津暂时顾不上去祸害人间。

“给我留了个这么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行吧,还挺看得起我。”宣玑苦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无所不用其及”。

他弹了弹烟灰,老远朝阿洛津一摊手,没有刻意大声说话,声音却随着朦胧的烟火凝聚不散地刮过了宽阔的马路和街区,像跟那青铜棺里的人魔面对面说话:“我澄清过了,族长,我真不是那个丹离。您看看本人这张充满了胶原蛋白的脸,我长得像有那么老吗?”

可能是他模仿盛灵渊的古语说得不标准,阿洛津没听懂,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他。

那本《东川巫人书》的残卷里说,因为一个念头入魔的人,此后躯壳里就不再是原来的人了,他会变成被那个“念头”驱使的行尸走肉。

现在看来,那本残卷写的可能就是阿洛津。

未署名的作者想必是那个年代熟悉巫人族前因后果的人,记录了这一族的始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流传下来……可能也是被那个霸道诡异的武皇帝禁了把。

阿洛津明显是有记忆的,按理说,也应该保存了一部分他作为人时的思想,只是成魔之后思维方式不能用常理度量。

宣玑不指望他能遵纪守法,只希望他那血肉模糊的脑子里能保存点逻辑,听他讲两句道理。

“当然,您要是想来跟我组成‘反盛潇诈骗’联盟,我还是很欢迎的,”宣玑说,“咱俩同属于受害人,确实有话聊……”

“朱雀。”这时,阿洛津忽然字正腔圆地吐出了人族的古语,声音割裂了凉如水的夜色,飞掠过大街。

宣玑一愣:“啊?”

“你身上,跟他一样,有朱雀一族的……”那半面的魔头话音没落,突然消失在宣玑的视野里,下一刻,诡异的少年音在宣玑耳边炸起,“臭味。”

第38章

宣玑想也不想,并指如刀,回手划向身侧。

他左手夹着半截烟,右手竟直接金属化了,锋利如刀,指尖上凝着火光。

阿洛津尖锐地笑了一声,“呼啦”一声,他诡异地翻上半空,一只巨大的白骨蝴蝶无端从夜色中现身,稳稳当当地托在他脚下。骨翅扇起烈风,烟头上一点微光挣扎着明明灭灭。

宣玑先是被这出场造型震撼了一下,随即,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的岗位职责。

“等等!”宣玑的脸都青了,心想,“这巫人族长不会就是开着这玩意,一路从郊区飞过来的吧?”

虽说是半夜三更,可大城市里,夜猫子遍地都是,路网监控也都没关!

明天要是上了头版头条,这事儿算谁的?怎么圆?

阿洛津才不管这些,脚踩蝴蝶,招摇过市地挂在半空。这酒店正好在市中心,挨着个交通枢纽,前面有三层高架桥,不时有车经过,过往司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这个诡异的大风筝。这会车虽然不多,可万一真有人想不开抬了头,窥见阿洛津和他老人家的“坐骑”,非得引起交通事故不可!